這個男子從來都是言出必行,此刻一定不是在同我說笑。
“不行!”我的口氣比他更加堅定。他已經公然抗旨,我的父皇也已經開始動手,他居然要隨我回宮去?
“你不是不願意我此刻揮兵北下嗎?”他滿含深意的問我。我使勁的點點頭。
“那我們唯有這樣才能在一起。”
“你要做什麼?”
“讓你永遠的不離開我,心甘情願的和我在一起。”
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
他明明不肯放棄報仇,卻還說能讓我心甘情願的和他在一起?
我剛要接著發問,卻被他用手指抵在了唇間。
“無論怎樣,此去京城會有一件令你高興的事情。”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越來越聽不明白,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此刻的眸中溫柔似水,將我緊緊的擁在懷中:“我不會讓你這樣手機無分的跟著我,上一次是我對不起你。等到了京城,我要在金鑾殿上,當著滿朝文武,向你父皇求娶你,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心裡一直只有你,我要讓你做我何子衿的妻子。”
他從袖中掏出一物,放於我的掌心。我攤開一看,竟然是兩枚相同的玉訣。
他從我的手心裡拿起一枚,輕輕地與我手中的那枚拼湊在一起,行成一個圓環。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從今後,你我各執一枚,永結同心。”
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說的這點我從未想過,更從來也沒有介意過。而他卻記得,一直記得。
他不要讓世人誤會我。
這樣的男子,曾經為我做了那麼多。
很久前他就一直在同我說,讓我安心的同他在一起,什麼也不要想。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
而這一次,我是不是應該繼續選擇相信他。他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我們的幸福?
數日後,何子衿帶著我,踏上了回京之路。
臨行前,他手下的將士親信包括七燕等人,在他的馬前,黑壓壓的跪了一片,將頭磕出了血漬,哀求著他不要回京。更有人用長劍抵住自己的脖頸以死相逼。
眾人不解:他們一向睿智英明的王爺為何會有今日此番不智之舉?
此去京城凶多吉少,追隨他多年的部將,揮淚懇求。
但是馬上之人,毫不理會,手中馬鞭高舉,不帶著一絲猶豫,在風中驟然落下,馬蹄滴答滴答,踏在被太陽曬得滾燙的黃土上,揚起一陣輕塵。
雨夜(一)
出了大城,再往前便是我大陵地界了。雖然我信任他所說的一切,可是離陵國地界越近,我的心中也越發忐忑起來。
我雖為公主,可是真正瞭解一個帝王的心思,還是從慕容軒開始的。他的絕狠,他的霸氣,都讓那個我不止一次的去聯想我的父皇。
而我的父皇、我的太子哥哥在我面前展露給我的永遠是慈愛的笑容,寵溺的關懷。彷彿他們在我面前永遠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父,兄長。
若和我講述當年匈奴慘案的真相不是子衿,我斷然不會相信毒殺他父親的那個人會是我的父皇。
若不是三師兄吳殤親口對我說,暗中謀劃殺害大皇兄與二皇兄的幕後主使竟是我的太子哥哥,我怎麼也不會相信,我那溼潤如玉的昭明哥哥會將刀劍揮向自己的手足。
可是這些真相,我身旁的這個男子,他都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也許此次進京會發生什麼,也許他已經瞭然於心,可是他寧可看著我每日忐忑不安,也不肯向我透露分毫。
只是永遠向我展露一個安心的微笑。
對於我今天的反常,他同樣也並不說破我的心思,很配合的讓我拉著他東走西逛。
天氣似乎也知道我的心情,到了午時竟然瀝瀝的下起小雨來。
尋了一間上好的客棧,將馬兒在門前交與店家。何子衿領著我步入店內。
此時,正是午飯時間,又因為下雨。這店內,幾乎是座無虛席。好容易找到靠窗的一個位子坐下。竟讓我長長的舒了口氣。這個位置倒是極好的。窗外行人穿梭往來的景緻盡收眼底。
可最吸引我的還是街上的三倆情侶,撐著油紙傘,漫步在雨中。
宛若,世間最美的一幅圖畫。
何子衿坐在我的身旁,細心的將茶盞遞於我嘴邊。我輕輕喝了一口。一切顯得那樣自然,彷彿我們已經一同生活了許久一般,而我更是好像早已習慣了他的這些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