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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直到真正的身份公諸於世,芯蕊方才憶起,原來五歲時跟著哥哥一起來狹明村的那個叔叔是父親。

關於父母親的故事,她是後來聽翕緣提起的。

芯蕊這個名字的由來以及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孃親為了她的自由甘願囚禁皇宮等等。聽完整個故事,芯蕊甚是感慨,其實孃親錯怪父親了,雖利用了她,父親仍是深愛著她。否則也不會把自己送到狹明村並且暗中保護,更不會變換身份親自來看她。

所有的記憶在這一刻完全甦醒,她甚至能清晰記得當年的畫面,父親抱著她坐在大樹上眺望整片花海,賞夕陽的柔美,與旖旎的微風交織。

父親曾說,這一生他虧欠了一個女子,而那女子卻留給他此生最美的回憶。

當時的芯蕊聽不懂話裡的意思,如今再明白不過。她不恨父母的拋棄,也許一切皆是命。

倘若沒有狹明村,沒有聶芯蕊,興許就無法遇見落水的清珏,所以她反而感激命運的安排。

她一直記得,第一次見到清珏是何情景,當張叔把他送到家裡時,她先是嚇了一跳。經檢查,發現仍有一息尚存,於是便收留了他。

對於這個負傷的男子,身上唯一可能標記著身份的東西,便是繡著清珏二字的香囊,也是這個香囊救了他一命。

後來,大家都說他這樣昏迷下去恐怕神仙也回天乏術,只有芯蕊從未放棄。終於在幾經波折下救醒了他,太醫吩咐要隱瞞清珏的身份,並給了他假的記憶和名字,連偌楓。

記憶雖是捏造,他們之間卻真實。在清珏是連偌楓的那些日子裡,和芯蕊度過與世無爭而美好的時光,於她是一輩子的美好。

直到越來越多的事接踵而來,芯蕊逐漸有疏離感,他是清珏,偌楓就像一場醒了就消失的夢。

接著,他內心對翕緣熾熱的愛也甦醒了。起初對翕緣並無好感,所以芯蕊一直隱瞞清珏的身份。而後發現自己錯了,翕緣不似傳言中那個樣子。尤其到最後,她甘願被責罰也要幫助清珏離開皇宮,芯蕊更是義無反顧為清珏放棄公主身份。

唯一令她意外的,宸王當時並沒有下令追殺,如若他們只是普通人,她想,宸也會是個好哥哥吧。

她不知道為愛放棄家園是否是明智之舉,依然決定跟著清珏來到軍營。女扮男裝的她,克服種種艱辛,身處在這般惡劣的環境下,要是別的女子早就叫苦連天,芯蕊卻一直告誡自己,必須堅持,這是她選擇的路,無論多麼辛苦也不能有怨言。

那一夜,清珏和大家都醉醺醺的,也於這夜,她成了清珏的女人。原本想離開,以免他為了責任而對自己負責,始終還是不捨得。

那時清珏答應她,必須等愛上她才能娶她。只不過,最終還是展淳賜的婚。

她記得,大婚之夜,倆人坐在龍鳳呈祥的古床上許久,清珏還是沒有揭開她的紅頭蓋前,她很是緊張,而這種氛圍亦讓空氣凝聚著壓抑。

聽宮裡的人說,暄昂殿在半年內換了三個女主人,那麼當初娶翕緣時,一揭頭巾看到的是別人,清珏必然怒從中來。

如今再一次揭頭巾,他是何心情?等了許久清珏依舊紋絲不動,芯蕊可以諒解,她只說了句不會勉強他,然後會繼續等待就躺下了。

大婚之夜,他們之間會否同床異夢?芯蕊不知道,她只知道會一直等,等清珏愛上自己,默然相守。

許是這份毅力感動了清珏,又或其它原因,反正後來他接受自己了。懷孕那時正好兩國關係惡化,清珏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把她當成人質交出去。

四年後的那場戰役,芯蕊自告奮勇,她決定當人質,至少聶笙會賣給她人情。 為了清珏和兒子,也為整個西涼,即便知道這樣做會讓聶笙為難,她也義不容辭,只是誰又知她的矛盾與痛苦呢?這一日遲早會到來,她早就預見的。

幸好最後兩國化干戈為玉帛,一切總算結束了。

當翕緣身負重傷,她看到了清珏隱忍的心疼,那一刻她也心疼著,其實翕緣並非亂世妖姬,她只是一個被命運逼上絕路的可憐女子罷了。

沉睡三年,最終翕緣醒了過來,大家都欣喜若狂,再看她與宸之間的愛情,芯蕊同樣震撼,原來還可以這樣愛。

這事過後,他們便能安心回西涼了。此後的日子,清珏似乎對自己敞開了心扉,常常給她講很多兒時的趣事,芯蕊嫣然,這就是生活,她等到了她的愛。

雖然清珏心裡仍有一座難以踏足的禁城,芯蕊也不打算進去,她的愛是守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