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聽他這樣說,知道遊戲無法繼續下去了,只好作罷,含笑中帶著沮喪的表情說:“那就每天有苦有甜吧!”
說完便撂開他的手。誰知他的手卻像粘在衣服上的口香糖一樣甩不下去,她笑了笑,只管盯著它們看。
不知為什麼,在和熟人單獨相處時,鈴蘭總是喜歡看對方的手,而不是眼睛。在她看來,眼睛雖然真實,但它總能找到遁逃的去處,甚至可以閉上藏在眼皮底下。
而人的手,十枚指甲、手指關節、面板的柔度、粗細相間的紋路全部顯現,就像是浮滑舞動在陽光裡的灰塵,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無遺。
有一次老同學聚會,她用數碼相機給自己最好的女友照相,底片上留的只是一雙手,它們輕輕地挨著桌子,姿態隨意,自然恬然,不用說就知道主人過得比那些忙碌的人要悠閒一些。那時,鈴蘭就覺得人的手比眼睛來的更真切可信。
“怎麼,難道我的手比我的臉更好看嗎?”
他的話把她帶出了沉思默想,“我在想,一年中有多少個這樣的節日可過。”
說完便依次序數起了日子,“這麼少的日子,幾個是真真正正地歇著呢?比如說什麼都不做,只用在外面曬曬太陽也是好的。”說完望著他輕笑,他也看著她,回笑。
鈴蘭見他開口,還以為他要說些什麼出來,一聽卻是《詩經》裡的句子: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彼美鈴蘭,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鈴蘭,德音不忘。”(對此詩的意思人們有爭義,我們這裡暫時作為情詩看吧。)
見他將詩句改了改來形容自己,臉上熱如滾燙的浮水,思緒也跟著飛到了那遠天之外。
等回過神來,卻聽他在自己耳旁說:“鈴蘭,那件事你想好了嗎?今兒已算是答應我了吧?”
鈴蘭正為剛才的失神不自在,忽然間聽了這個,正待開口,馬車卻已經到他們要去的街口。
她看了看外面,低聲笑,“今兒難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