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從夢裡醒來看到他,一時好像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伸手擦擦她臉上的淚水,低聲問她:“你怎麼了,是不是做什麼夢了?”
她點點頭,倚著他遞過來的靠枕:“我又夢見家裡人了……”
他臉上一愣,隨後才問:“那夢裡說什麼了?”
在夢裡,她見到的是爸爸、媽媽。現在他問起,她只能動動嘴,實在不知該如何講起。
“我和父母坐在馬車裡,正要過一座正在漲水的大橋。”
他一愣,“要過橋?那……最後過去了嗎?”
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夢裡的事都是怪怪的。原來我是在車裡的,突然之間卻又到了岸上,但是水越來越高,他們兩個又不知到哪裡去了……”
他聽過,這才明白過來:“你這幾天常夢見家裡人嗎?”
見她只輕輕地“嗯”了一聲,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說。他忙扶著她的肩躺下:“乖,那只是夢而已。”
看她仍是一臉傷感的模樣,他這才又道,“不要擔心,我們今天這就寫封信,讓他們送往嘉興。”
鈴蘭聽了這話,轉過頭看他,忽然想起檸兒的話,情不自禁地抱著他親了親:“胤祥,這兩天因為我,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他笑著捏捏她的鼻子,“哪有?”
她用手指描描他的眉毛:“還說沒有,你的眉頭皺起來,都快堆成小山了……”
看她又開始說笑,他這才放心,像懷抱嬰兒一樣哄著她入睡。
也許是她之前睡不踏實的緣故,這天早上他醒的倒是早一些。
鈴蘭的睡眠一向就淺,只要他一動,她也就睜眼醒了。
看著臂彎裡熟悉的面容,他即刻低下頭在上面印了一吻:“是我把你弄醒了?”
見他眼帶笑意往自己這邊來,她也習慣性用雙臂抱住他,然後將臉枕在了他的胸膛上:“胤祥,今兒就是中秋,你晚上就不用過來了吧?”
他想起她說過要到萬竹衚衕的事,這才又問:“你真不要和我一起過中秋?”
她用下巴在他胸膛之上頓了頓,然後道:“他們都是大老遠過來京城的人,我若不在,那多不好啊!”
提起百川門的人,他自然理解,過了一會兒才答應:“那好吧!”
說完,又用手輕拂她柔順的黑髮,玩笑道:“那你什麼時候批准我回來?”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輕慢地答:“隨你!”
聽到她這帶有酸味兒的語氣,他忍不住又笑:“親愛的,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鈴蘭今天似乎就不吃他這一套,伸出胳膊拿起了床裡邊的衣服。
他哪裡肯讓她起身,一個翻身便把她壓在了身下。
鈴蘭見他一大早就纏著自己不放,心裡卻惦著他一會兒還要出門辦差,忙提醒他:“不早了吧?他們是不是已經過來接你了……”
看她著急地為自己的公事擔心,他越是想逗逗她:“反正已經晚了,就讓他們再等等吧……”
她聽過,更是忙不迭地避開他的唇吻,急急地喚他起身。
他見屢吻不成,只好開口解釋:“今天要辦的事,昨晚我已經批示過,一會兒讓他們直接送過去就行了。”
她似乎不信,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真的嗎?”
他拿手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當然了,要不我昨兒個會那麼晚休息?”
她放下心,但卻好像不領他的情:“昨夜是你讓我先睡下的,我哪裡知道你的事?”
見她回嘴,他臉上忽然露出狡黠的微笑:“不過……你剛剛那麼拒絕我,是不是也太不應該了?”
“我哪有!”鈴蘭一分辯,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眼中隱含的慾望,就知道自己又上他的當……
和胤祥的事,在成婚前她已經寫信告訴過家人了。
現在給額娘他們寫信,也不過是提一些日常生活瑣事而已。正因為這樣,鈴蘭更是忍不住想念自己的爸爸、媽媽。
好在這些日常瑣事太多,等她慢慢熟悉了婚後的生活,其他的事已滿滿地佔據了她的生活空間。比如說京城這幾家店鋪的賬目,洞庭百川門重要事務的裁決,還有胤祥每次在家時要忙的事。
經過這些事,她這才意識到這個獨立的小院兒還真成了自己的家,每次出門,總是會在心裡時不時地牽著掛著。
169。…故友
九月末期,四阿哥和碧默倒是一起來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