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一起死在槍林彈雨中,橫屍大海……
“寶貝兒,如果可以選擇,你要先自己要走的路……。”淒涼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哀傷,那般的令人心碎,也令人厭惡。雲傾厭惡聽到這個聲音,厭惡得她想要拼命搖頭逼迫自己醒來,逼迫自己擺脫當初的傷悲和背叛……。
選擇……她這一生的確會選擇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不會再相信任何人,寧願做一個‘寧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的狠毒梟女,也不要在成淪落為別人手裡的棋子,成為別人的武器……
“婉兒,醒醒,婉兒……。”溫柔低沉的聲音在雲傾的耳邊輕輕吟誦,在這場無邊際的噩夢裡就如同天天堂照耀進地獄的光芒一般溫暖。
誰…不,無論是誰,請拉她一把,帶她遠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夢境。
纖細的小手被握住,溫暖而有力,那樣令人安心,雲傾突然覺得眷戀,迷上了這種在冰冷中得到慰藉的暖意,所以她的雙手竟然不自覺的就攀附上的那個人的身上,深深的,埋進那溫暖的,彷彿可以成為避風港的灼熱胸膛……。
微微搖曳的燭火下,金碧輝煌的寢殿中忽明忽暗,凌燁軒一身柔白色的錦袍映襯著他俊美的容顏更為丰神俊朗。他錯愕而僵硬的看著那個不斷攀附到自己懷中,似乎沉浸在夢魘裡的粉雕人兒,下顎緊繃。
凌燁軒的劍眉微黜,究竟是什麼夢可以讓一個如此凌厲聰慧的女孩變成這樣?而她的夢裡,又有誰?
雲傾貪婪的吸取著那帶著淡淡龍涎香和藥味的溫暖,幾乎有種痴狂的貪戀,柔白細嫩的小手緊緊抓住那柔軟的綢緞,彷彿害怕一鬆手,她又會跌入那黑暗、冰冷的深淵。
一陣冷激之後,雲傾身上溫暖了,她微微轉醒,卻還是如同小動物一般的嗚咽,將臉貼在那溫暖的胸膛上磨蹭,可是她下意識的動作,卻讓那堵溫暖的牆瞬間緊繃。雲傾也怔了一下,她睜開惺鬆未醒的眸子,長睫緩緩的輕顫,有些遲疑的看著自己抱的東西,恩…。枕頭怎麼變成了白色?
雖然…這硬度有些相當,可是,她的枕頭是飄著綠花的玉枕。
有人偷了她的枕頭……。
雲傾緩緩抬起頭,想尋找敢偷她東西的毛賊,但是卻不經意間望進了如深潭一般的漆黑雙眸。呆住,雲傾眨了眨雙眼。
凌燁軒靜看著這個處於半夢半醒,甚至有些糊塗的女孩,只見她因睡熟而微紅的小臉像五月的櫻桃,茫然無措的大眼在昏暗的燭光映照下,如一對閃爍的琥珀,細長的眼睫一顫一顫,如欲飛的蝴蝶,高高的鼻樑下,俏皮的鼻孔喘著氣息,柔軟薄紅的唇……。
該死的,他在想什麼?凌燁軒眼神突然驟冷,對自己這莫名的情緒有著某種失控的混亂,他立刻別開了眼,不讓自己再這麼心猿意馬,胡亂蕩馳下去。
看到那雙漆黑的眸子陡然冰冷,雲傾如同被一盆冰水灌頂,心底打了一個激靈,混沌的眸子頓時清醒起來。
眨巴了一下眼睛,雲傾大腦遲鈍的恢復意識,然後在看到自己竟然窩在一個男人的懷中時,她先是一怔,心頭咯噔一下,然後眼神再往下,竟然看到自己的小手緊緊的揪著那柔白色的衣襟,轟——
雲傾滿臉緋紅,像燙著手了一半,猛的放開,整個人都往大床內縮了縮。隨後抬頭望向眼前的男子,剛要開口叫喚,可是一個‘孫’字尚未出口,就見男子因為她激烈的動作而轉頭,接著,雲傾傻掉了。
皇帝……怎麼會是皇帝?
她在剛才的潛意識裡以為能這樣的溫柔對她,只會是凌燁雲,但是在隨後想到能潛藏在內宮的只有孫恆初,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凌燁軒。
“怎麼會是你?”雲傾的話不經過大腦,就這麼問了出來,但是話剛一出口,她變色一變,猛的閉上了嘴。這不是賊喊捉賊嗎?在這後宮裡,除了皇帝之外,哪裡還有別的男人。
果然,凌燁軒的面色頓了頓,隨後難看了起來,他先是狐疑的看著她,隨後臉上陰雲密佈,深沉的眼底跳躍的火焰。那模樣,如同捉到自己不貞的妻子與別人的有染一般,全身都佈滿了戾氣,下顎緊繃得僵硬。
“皇后以為朕是誰?”天子發怒了,那低沉陰冷的聲音甚至惶然間有些酸澀的醋意,而那張俊容則是更加陰寒,目光如炬。
“不,我……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是以為……臣妾記得今夜是蠻兒守夜,臣妾以為是蠻兒”雲傾立刻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搪塞,但是心頭卻還因為剛才的一系列因自己下意識而產生的‘意外’而心慌難平,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皇帝居然三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