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卻沒有想到在剛要張羅的時候卻出事了,所以,御膳房再次半是歡喜,半是憂心的擔當起了為皇后準備膳食的任務。
雲傾吃了幾口粥和清淡的小菜,覺得還能適應。最近或許是過於勞累了,她原本健朗的身體竟然顯得嬌柔起來,有時候還因為胃裡的不適而昏眩。不過好在李太醫把脈之後手沒有大礙,只要注意休息,胎兒崔然尚未成型,但是附的十分緊密,該是母子天性,所以必然會一切平安。
早膳剛用到一半,殿外的一名宮娥匆匆走進,欠身到:“稟報皇后娘娘,楊統領求見……”
雲傾放下手中的碗筷,示意接見。不多時,只見一名身著墨色鎧甲,英姿颯爽的男子大步踏進凌霄殿的內寢大殿中,他的裝扮數年不變,冷硬而剛毅,但今日唯一的不同的是,他的手並沒有時刻警惕的放在腰間的長劍柄上。
但是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卻能顯示出,他對雲傾的忌憚心已經不如昨夜之前那般的鋒芒畢露。
“屬下參見皇后娘娘,願娘娘萬福金安”楊飛叩地請安。
“楊統領來得匆忙,有什麼要事稟報嗎?”雲傾抬起頭,雖然他神色冷硬,但是她卻還是能從他的步伐和氣息中判斷必然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大事。
楊飛不可置否,起身便道:“娘娘英明,屬下清早前來,是因為刑部的兩位大人在天牢中突然全身抽搐,痛苦不堪,太醫院的御醫都前往診治,卻都束手無策,所以屬下來請示娘娘的意思。”
雲傾輕柔一笑,但是那笑卻沒有半點溫度,這兩個人只怕也是中了苗疆公主的某種蠱毒,如今離了苗疆公主,所以才備受痛苦。
“這的確是件棘手的事,不過這件事本宮不能擅自決定,來人,為本宮更衣,移駕建章宮”雲傾淡淡的說道。衛自如和劉燕衡的罪名的確很難定奪,因為畢竟關係到太后,而太后昨夜在凌霄殿昏迷,這件事情雖然已經封鎖了,可是難免還是會走漏風聲。
楊飛身形微僵,他看著雲傾平淡的神色,這個女子似乎永遠都是一幅波瀾不驚的模樣。微黜眉,他隨之又似想到了什麼一般,立刻又道:“屬下遵命,還要向娘娘請示苗疆公主該如何處置,她如今在刑部地牢中肆意妄為,將整個刑部攪得烏煙瘴氣,而這個妖女還擅長妖術,再留下去,只怕還會出更大的亂子”
苗疆公主的確不能再留了,她身上的妖氣極重,就連衛自如那樣的官員也能被迷惑得南北不分,更別說那些不識輕重的獄卒。雲傾在宮娥的攙扶下起身,冷清的道:“這件事就交給楊統領處置吧,苗疆人處心積慮設計朝廷,這些人居心叵測至此,原本就不能留,如今正好出了衛自如和劉燕衡的事情,也算是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了。”
雲傾的話清清淡淡,但是卻包含了太多的意義。苗疆人不能留,至少苗疆的首領和他們的大祭司、巫師和養育蠱毒的技術不能留。她也不在乎楊飛究竟想要用什麼辦法將苗疆公主處死,但是要處死她和整個苗疆人的理由已經充足,其他的,她不願意去操心。
楊飛自然也能聽出其中的意義,於是立刻低頭道:“屬下明白。”
雲傾在宮娥的簇擁攙扶下緩緩的踏進了偏殿,更換了一身簇新的豔紅色鳳袍後,才踏出,起駕與楊飛一同前往後宮。
建章宮——
太后高坐大殿之上,雙目微瞌,一身樸素的衣裳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似一夜之間蒼老的許多。淡素的長袍鋪在金絲楠木鳳榻上,但這金護甲的手抵在額前,福壽髻上只鑲著八角鳳尾寶瓚,細密的墜子在初紅日的照耀下,閃爍著猩紅刺眼。
大殿內,十六根雕鳳的金柱聳立,瑞獸和祥雲爬滿了牆壁的每一個角落。太后身後的金色大菱花背景更是令人覺得莊肅,只是,那高高在上,端坐中央的人,卻顯得精神萎靡。
“皇后娘娘駕到——”一聲尖銳圓潤的高喧,幾乎響徹整個後宮,更在真個金碧輝煌卻顯得空洞的殿堂上不住的迴盪飄散,發出嗡嗡的刺耳聲響。隨之,那緊閉的建章宮大門便被吱呀一聲推開,徐徐的放出光亮,一抹猩紅的朝陽斜射而進,鋪出一層朦朧的光暈,如夢如幻。
太后的沒有睜開眼,但是眉宇卻是驀地黜緊,氣息也也漸漸的急促,繡滿了團鳳圖騰的寬袖下,一隻手早已經緊緊的握起來。
雲傾踏進大殿,侍候在兩側的碧珠和張公公見初升的紅霞籠罩下,一抹嬌小的高貴的身影緩緩踏進大殿時,面色都瞬間煞白起來,但是誰也不敢吭聲,可是他們的身體卻已經開始不住的顫抖,特別是張公公,他幾乎連手上的白色拂塵都拿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