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一抹黑色高大的身影驟然出現,有種神出鬼沒的氣息,男子叩拜在地,低沉道:“屬下已經查清楚那名太監的身份,他是內務府的人,是張公公在皇宮裡認的一個乾兒子,屬於趙公公統轄”
張立?雲傾長睫顫動了一下,已經明瞭究竟是誰在幕後操縱,她抬手揮退那男子,不想開口打碎這幽靜夜色的寧靜。那男子立刻消失……
這夜,成敗只在一局,任誰也無眠。
……
建章宮——
燈火通明如白晝,四壁的燈火灼亮。太后王氏在大殿中慢慢的踱步,似乎在等待什麼。不多時,只見一名小太監匆匆奔跑而來,滿臉汗水,看似十分急促,一踏上紅毯雙膝就軟跪在地上,但隨後在張公公的眼神示意下,他立刻會意一身,匆匆踏上漢白玉石階,附在張立耳邊嘀咕了半響。
張立的面色微變,且越來越顯得驚駭,隨之,他匆匆走向太后,附在太后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太后面色一沉,啪的一掌拍在了烏木案几上,使得描著翠竹福壽的骨瓷杯內的茶水搖晃溢位,沾染上了暗紅色的綢緞寬袖。
“太后娘娘息怒,此事有關重大,還請娘娘謹慎而行”張公公小心翼翼的說道。但是太后卻眯了眯眼,怒喝道:“那妖婦竟然要加害皇上,企圖立她腹中的孽種為帝,將整個軒燁王朝玩弄於鼓掌,簡直是豈有此理,衛自如和柳燕衡現在哪裡?”
“回稟太后娘娘,這兩個人當時在刑部地牢中假意昏迷,才逃過沒有被皇后娘娘滅口的下場,如今正連夜趕進宮,向太后求救呢”那名小太監急急的說道,隨之又道:“皇后並非等閒之輩,奴才親眼看到皇宮裡經常有一隻雄壯的蒼鷹飛來,似乎在傳遞什麼資訊”
“豈有此理,這個妖后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好,來人,將衛自如和劉燕衡請來,更衣,哀家要起駕凌霄殿,哀家道要看看這個妖后在證據確鑿之時,還有什麼妖術可以辯解”太后氣的全身發抖,但是雙眼卻露出森冷狠絕之意。七年了,她被自己的兒子緊閉七年,如今終於讓她抓住這個機會,她必然要將那個妖女碎屍萬段。碧珠趕忙應聲,立刻命令宮娥取太后的朝服和首飾前來。
太后坐在金絲楠木芙蓉塌上,雙目緊閉,威嚴的眉眼和堅毅的唇緊緊的抿著,似乎在蓄積力量,因為今夜,她要將那個害自己母子分離,各不信任的妖女致命一擊。
碧珠將一枚枚鳳頭金釵插在太后略顯幾根銀絲的髮髻上,在那高貴雍容的福壽髻上點綴了朝禮之時才能用到的八寶簪,而後將一件寬厚,華貴的藏青色繡鳳紋的長袍披在太后的身上,取一串一百零八顆圓潤碧璽所穿的佛珠在太后脖頸上。
一旁的宮娥一個個捧著烏木托盤緩緩走來,在上面的首飾被碧珠取下之時又慢慢的退下,不多時,在碧珠將最後一枚金護甲套在太后依舊修長的手指上時,四下的人都道了聲告退。
灼灼的燈光照耀在太后的臉上,如同蒙上了一層薄紗,看不清神色,珠光寶氣的閃耀讓此刻靜默不動的她看起來就如同一個要接受萬人頂禮膜拜的佛像。
“張立”太后的聲音深沉冷淡,聲音平靜的感覺不到怒氣。
張公公緊張的上前,道:“太后娘娘”
太后倏地睜開幽深的雙目,簌的起身,冷聲喝道:“起駕,凌霄殿……”
……
凌霄殿中,李太醫忙碌得滿頭大汗,宮殿內外,捧著熱水盆和各種太醫所需之物的宮娥身影飛翩,進進出出。大殿內外,燈火通明,但是這麼多的人,除了腳步聲來來回回的響動之外,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靜。
靜得令人發慌。
大殿外,站候的十來名太醫都慌張的緊繃著面容,那些揹著醫藥箱的太監,後背都已經被冷汗給浸溼了。因為今日皇上顯得格外痛苦,甚至在冰室之中昏厥了過去。
寢殿內的李公公不時的擦著凌燁軒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揭開帝王眼睛上墨色綢緞一看,幾乎要昏厥過去,因為皇帝眼睛上似乎有無數的螞蟻在面板內來回爬動,將面板都撐起來,看起來噁心無比,恐怖駭人。
而經驗豐富的李公公一見這種情況,就似突然明白了什麼,隨之隱忍著心頭的恐懼,分外歡喜的道:“快,快拿刀來,快拿刀來……”,這一聲叫喊,幾乎讓整個宮殿裡的人,心都懸了上去,然,宮娥們還沒有在這個禁止一切利器的宮殿裡找到太醫所要的刀,就聽聞門外一聲喧報:“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聽聞皇后駕到,都似看到了黎明曙光一般,紛紛叩拜地,叩首道:“臣等、奴才、奴婢參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