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孃娘威脅屬下?”
“是,又如何?”雲傾抬起下顎,倨傲而嘲諷的看著他。
“你”楊飛怒了,雖然對雲傾是大不敬,但是卻昭示了對蠻兒的深情。他放開雷霆衝到雲傾面前,卻被雲傾一把揪住衣襟,隨後甩到了一旁,她道:“本宮不想跟你胡攪蠻纏,但是若你當真想讓蠻兒守寡,本宮也會成全你,更何況你也知道皇上的性子,即便他現在惱我,怒我,恨我,可是隻要我回去,他依舊會相信我,而你,只不過是一個外臣罷了”
這應該是雲傾說的最為沒有自信的一句話,因為她也不想知道此刻金陵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凌燁軒在她臨行前,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甚至還讓魏堰護送她,可見放她離開的心已經明顯了,而此刻的凌霄殿,是否已經入主了別人?而他的身側,是否也已經有人陪伴了?
楊飛看著雲傾淡然而從容的神色,額頭兩側的鼓起,面色鐵青蒼白,甚是駭人,少許,他咬了咬牙,啪的一聲丟下了手中的長劍,那時皇帝御賜的寶劍,與龐炎當初所用的一摸一樣。
隨後,他翻身上馬,狠踢馬腹,飛奔離開……
雷霆和魏堰怔怔的看著楊飛遠離的身影,又看了看地上被丟棄的寶劍,二人面色都很沉重。魏堰上前撿起寶劍,卻笑道:“他這是辭官歸故里,還是先回去告狀啊?”
雲傾凝視魏堰手中的寶劍片刻,淡然的道:“他是怕自己也會用這把精忠報國的劍殺了我,以至於請史臭名,索性棄劍離去,也可以說是眼不見為淨。”
雷霆和魏堰都怔住,而云傾卻沒有再說話。因為他們二人並不知道當初龐炎用這把劍刺傷皇帝的事情,所以,也不懂楊飛為何如此激動的棄劍離去。
再次啟程時,雷霆和魏堰將車駕的飛快,似唯恐路上再出現什麼亂子一般,原本要行五日的顛簸山林,在第三天日落之前就已經趕到,隨後,他們依舊馬不停蹄的向金陵趕去。
雲傾坐在馬車上,看著蕭戎千里送來的信,紅唇抿起,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其實耶律南宮在心中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一些關於當年碰見義渠烈的事情,他笑言她幫了契丹一個大忙,也害了契丹,最後兩國爭霸,冷戰天奇襲齊國之時,他才明白這一切都是中了她的計策。
雲傾將書信折起,慢慢的撕碎,變成了無數雪花一般灑落在馬車外,看著它們隨風盪漾,旋轉落地。
契丹王將死,耶律南宮準備登基,耶律達納因為與匈奴一戰對壘時間太長而怒極攻心,纏綿病塌半年之久,至今還沒有緩過來,現在,契丹和匈奴的境況幾乎不比南齊好,唯一不同的便是,齊戎狄為了爭霸,搜刮百姓財物,大失人心,更是窮兇極惡的屠殺朝臣、宮娥和嬪妃。而契丹耶律和匈奴義渠都比他懂得多,所以,休養生息幾年,便可以恢復以往的強盛。
耶律南宮是誇讚,也是嘲諷的說,她是個天生帝王才,當初在大運河之時,他只是覺得她是一個十分特別俏麗,冷冽而聰慧的女子,卻沒有想過,這樣的女子不可能只被他一個人發現,可是當時的好奇和欣賞卻矇蔽了他的心智,他一心相信這是上天對他的厚待,所以無論如何都想將她帶回契丹,立為太子妃。
如果是在前往齊國,見過華藥師之前收到這封信,雲傾或許會以朋友的身份回一封過去,畢竟看著耶律南宮的自己行間流露出來的情感,應該只是與她敘舊,沒有仇恨,沒有怨怪,只是感嘆世間無常。可是雲傾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未來的命運,她卻只能付之一笑,因為,這件事,這個人,只不過是她未來兩千年的漫漫人生中的一抹飄然而過的身影罷了。
馬車行駛的飛快,原本半個月的路程,竟然十天不到就已經入了金陵城,遠遠的,硃紅的神武門在望,紅牆金瓦,威嚴聳立的皇宮翹角飛簷出現在了自己的眼中。
馬車穿過神武門,在久違的千丈青石地磚上滾動,隨後,停落在了宮廷的御花園前側。魏堰和雷霆跳下馬車,將她扶下來,甩動著一身如雪的白毛。
雲傾站在御書房前,凝視著那重疊的菱花雕龍楠木門,已經分不清心裡究竟是怎麼滋味,最後白回遷繞,卻沒有勇氣踏進這個三個多月不曾進入的地方,於是垂睫,轉身道:“先回凌霄殿看看吧”
如果凌霄殿已經有新的主人,或者,那裡有了別人的氣息,她就該真正的離開這裡了。因為這個地方,就算被困住百年,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凌霄殿大門前,一片蕭索,無人看守,甚至連往日光鮮的一切也似被蒙上了厚重的灰塵,讓雲傾在踏進之時,竟有種恍然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