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身側的時候,是否也會偶爾想起他,會偶爾失神,或者偶爾……提起他的名字,想去找他……
可是這一切,雲傾卻不知道,她看著凌燁軒又恢復了之前溫和的眸子,笑道:“蠻兒有些不舒服,這兩日也常常失神走困,臣妾看不下去,怕她身子吃不消,所以命她下去休息,將身子養好,精神養足了再來伺候。皇上可不要多心,臣妾可沒有故意要支開這個奸細。”
雲傾將‘奸細’兩個字說的極重,表現上是在笑話凌燁軒,但實質上卻是故意將話放給楊飛,她很想知道他接近蠻兒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如果是在蠻兒身上打探她的事情,如果是,那隻能是生活中鉅細,或者是她與凌燁軒的相處,但如果是朝政上的,只怕就算是蠻兒有心記住了一些,也都是滿朝文武都知道的。
“俏皮”凌燁軒凝視雲傾那瀲灩的笑意許久,英氣的眉眼都沉溺了動容,他抬手撫著雲傾的臉,道:“累了吧,去休息會,朕還有些政務要處理,晚些回來陪你。”
面對凌燁軒突然的一本正經,雲傾的面容不禁染上紅霞,她抿唇起身,轉身便走了。但是即便約過了幾處幔帳和垂簾,依稀能夠感覺到身後凝視的目光,只是,這個目光不單是凌燁軒的,還有另外一道深邃……
午歇起身時,太陽已經斜面,帶走了正午時的暖倦,寒意又從四面八方開始聚攏,枕邊的清冷告訴雲傾,凌燁軒必然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於是便起身喚了宮娥更衣梳洗,擺駕御書房。
御書房內,冷寂寥寥,雲傾正當疑惑,卻見趙公公匆匆的裡側跑出來,手中還拿著蓋著玉璽的聖旨,顯然是剛寫好。他一見雲傾,先是一怔,隨後趕忙叩拜在地,雲傾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什麼事情這麼慌張,皇上呢?”
“回稟皇后娘娘,皇上人在後宮,半個時辰前,常美人突然落水溺斃,是慄美人衝出了後宮一路哭著跑到書房求見皇上的,所以皇上趕去後宮了”趙公公如實回答。
常美人?雲傾一怔,只覺一股冷意裹住了自己,身心寒涼。但隨即眼神落在了趙公公的聖旨上,她問道:“你手裡拿著什麼?”
趙公公抖開聖旨,道:“常美人是後宮的老人兒了,性子溫和,如今突然去世,皇上念及她善良賢德,所以晉級為妃,追封為賢德,賜字為‘貴’,下葬後山皇陵。”
賢德貴妃,常美人倒是的確擔當得起這個名字,入後山皇宮,的確應該,因為她是後宮所有的嬪妃中,唯一一個伺候過皇帝的女子,即便,那是太后所設計,但是這其中還摻雜著她腹中曾經被皇帝一碗藏紅花打掉的孩子和皇帝因為歉疚而對她許下保證一生富貴平安的承諾。
可是,今日這個那個眉眼只見沉寂著淡漠的女子卻就這樣消失了。
“皇后娘娘……”趙公公見雲傾失神,不禁小聲喚道。
“去後宮看看”雲傾淡淡的說道。
後宮,一座堪比禁閉幽怨深閨遠遠的出現在坐在鳳輦中的雲傾眼裡,那硃紅的大門上,九十九枚銅錠圓潤醒目,看似大氣磅礴,四周高大的宮牆上盡滿飛簷走獸,青石磚丈餘見方整齊的排列,見不到頭,這樣的氣勢令人站在它面前都覺得需要仰視。
這,就是天下女子都羨慕,想要迫不及待的投入其中的地方。鳳輦緩緩的行駛,在行進大門中時,數百名禁衛軍已經整齊排列在左右兩側,他們紛紛叩拜在地,而前側的統轄者則是一身墨色鎧甲,頭戴蒼鷹鵰紋,紅纓垂後頭盔,肩披猩紅斗篷的楊飛。
“屬下參見皇后娘娘,請娘娘留步”楊飛叩跪在鳳輦前,阻攔了鳳輦的去路。輦轎緩緩落下,雲傾隔著紗簾看著楊飛,秀眉微挑,冷淡的道:“楊統領這是奉了皇命阻攔本宮嗎?”
楊飛身子一震,即便是低垂著頭,但是雲傾卻還是能看到他緊黜的劍眉,他聲音渾厚低沉,道:“屬下不敢,皇上此刻正在東六宮審問眾位娘娘,而且常美人在湖池中溺斃之事,實在蹊蹺,所以屬下為了皇后娘娘的安全,還請皇后娘娘回去靜等訊息。”
“這個理由倒是充分的可以”雲傾冷笑,隨之攙扶著一名宮娥的手臂踏下鳳輦,站在他的身前,緩緩低頭,鬢髮兩側的金絲垂穗懸在他的額前搖擺,她緩緩的道:“數日不曾見,楊統領突然又能說會道了,那麼本宮問你,你口口聲聲跟本宮說要娶蠻兒為妻,為何又收回了那隻荷包,也將她送你的瓔珞還了回來?”
楊飛的身子陡然僵住,而云傾則是冷笑著抬起頭,越過他不可忽視的威武身影,向東六宮踏去。這一次,楊飛沒有阻止,但是面色沉凝的跟隨其後,薄唇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