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長睫一煽,如同受驚小獸一般的從他懷中逃開,但是卻又再次被他圈住,他低低的笑著,帶著渾厚的低沉,但是薄唇卻從她的臉頰上緩緩的下移,而後啞然的道:“明日朕讓趙安和蠻兒跟隨你出將軍府,順道為朕也準備一份賀禮,朕知道你想家了……”
凌燁軒放開雲傾,氣息有些粗重的說道,隨後吻上她的額頭和眉眼,帶著幾分倦意的道:“婉兒,朕想給你這個世上最好的東西,可是你究竟要什麼呢?婉兒,你究竟要什麼呢?”
凌燁軒的雙眼瞌起,再次慢慢的依靠在雲傾的身上,卻是枕在了她的雙膝上,此刻的他不像一個帝王,倒像是一個迷惘的孩子,渾厚低沉的聲音慢慢的呢喃著,帶著濃郁的酒氣,清醒卻又似真的醉了,令人看不透他的真實……
……
第二日清晨,雲傾駕臨將軍府第,因為事先沒有派人前來通報,誥命夫人和王馨瑤以及王夫人聽到府邸外的家將進來稟報時,都嚇得全身顫抖,急匆匆前去迎駕。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不知鳳駕下臨,失了禮數,不曾出門叩迎,還請皇后娘娘恕罪。”叩地說話的是王馨瑤之母,當朝臣相王言平的夫人。
“都起來吧,將軍夫人身懷六甲,諸多不便,這些繁文縟節也就都免了。”雲傾踏下鳳鸞,看了一眼叩拜在地上的三名女子和幾名面色誠惶誠恐的丫鬟,淡淡的說道。
“謝皇后娘娘。”眾人起身,王夫人和誥命夫人二人略顯吃力的將挺著極大肚子的王馨瑤攙扶起來,一個託著腰,一個在旁看緊,似乎生怕有絲毫閃失,就磕碰到了她一般。
王馨瑤已經不再是七年前她所看到的那個嬌羞清瘦的少女,而是一個出落嬌美的少婦,精緻的小臉也因為這段時間的休養而漸漸的豐潤起來,只是眉宇之間有一絲隱匿的憂傷,如同化不開的淺愁一般。
將軍府中,硃紅圓釘的大門開啟,百丈有餘的青石地板在初升的紅日下閃爍著威嚴,當初皇帝下令為冷戰天建造將軍府邸的時候,就是以天下第一戰神,兵馬大元帥的名號讓工部策劃,所以今時入眼的將軍府,的確有著浩大蕩氣的氣勢,巍峨高聳,迴廊曲折幽深,亭臺樓閣別有風情,站在大門前抬眸一望,那酷似宮殿的瓦角飛揚,一抹金色朝暉撒於其上,泛起粼粼金光,入院不多遠,就看到一池碧青的樓臺湖水,上面還浮著去年寒冬的薄冰,幾尾豔紅的鯉鯨躍起,蕩起幾許漣漪,隨後又沉浸在湖底。
一盞茶的功夫,雲傾在王夫人的指引下入了客廳。王夫人約摸四十來歲的年紀,但是錦衣玉食和丈夫的仕途穩暢卻讓她紅光滿面,連同身姿都顯得風韻猶存,她客氣且恭敬的道:“臣妾等人不知皇后娘娘清早駕臨府邸,所以不曾準備,還請皇后娘娘莫怪。”,說罷,招來兩名丫鬟,上了好茶和府邸中分外別緻的點心和水果。
王馨瑤在誥命夫人的攙扶下,唯唯諾諾的站在雲傾的身側,顯得有些舉措不安,隨後在一旁的丫鬟在太妃椅上鋪設的柔軟的狐裘軟墊後,才遲疑的走過去坐下,卻因為肚子而無不得不後仰,身子幾乎般躺在上面。
雲傾坐在主位上,看著王馨瑤那似有些大得驚人的肚子,端起茶水,淡然一笑,道:“李太醫最近可有來診斷過?”,問罷,執起茶碗的杯蓋,一陣幽香撲來,茶水之中竟然還漂浮著兩朵被浸泡得嫣紅嬌嫩的梅花。
“回稟皇后娘娘的話,李太醫最近來往得勤,昨個黃昏還來診斷過,也開了兩劑藥,說夫人可能就在這兩日就要生產了,還說,夫人肚子大得驚人,應該懷得是龍鳳子,呵呵。”王夫人禁不住的喜悅揚在眉梢,甚至忘記了對雲傾的懼怕,徑自得意的笑起來。
雲傾長睫微顫,隨之飲了一口茶,唇齒沾染了幾分淡淡的香氣,她道:“就在這兩日,那可要小心謹慎了,皇上已經傳旨,相信冷將軍再過十來日也應當趕回金陵了,這次冷將軍率兵攻打南齊,可謂是馬到功成,待大軍進城之時,必然也要加官進爵,入朝受封,這樣算來,也可謂是雙喜臨門了。”
王夫人聽聞自己的女婿為朝廷立了大功,似要加官進爵,頓時間臉上的笑意更為濃郁了,忙忙的道:“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說罷,不忘提點自己的女兒,道:“馨瑤啊,您多有福氣,我就說冷將軍是天生的戰神,而且那孩子也是臉冷心熱,你呀,總是這般畏畏縮縮的……。”
“咳……”王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誥命夫人就輕咳了一聲。王夫人頓時止住了話匣子,彷彿這才想起來皇后還在一般,原本喜悅的面色呈現出了絲絲惶恐,神色也顯得極為尷尬,她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