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江明國那陣子就是看江言程不順眼,逮著人一頓教訓,說他沒教養,不知道尊重人,從小學的禮節都餵狗了。 江明國生氣起來就是炮仗,唯我獨尊,罵人也難聽,矛盾由此變大。 明瀾都攔不住。 江言程就一直忍啊忍。 導火索是一場意外事故,江家那些年生意做的大,樹大招風,敲詐勒索案件,江言程從小到大遇到了好幾例。 明瀾孕中期那陣子,江言程怕再因為自己引起什麼矛盾,打攪明瀾養胎,說要搬出去住。 江明國一聽就炸毛了,死活不同意,說出了這個門就不是他兒子。 其中有一句戳中了江言程的軟肋,“你就跟你那個媽一樣,一根筋,死腦子!” 江言程當場爆發,把客廳裡的東西摔了大半,什麼都沒帶離開莊園。 江明國跟了幾步,在他後面罵:“有本事走了你他媽別回來,你明姨懷的是雙胞胎兒子,你以為老子缺你這一個小子嗎?” 午睡下樓的明瀾正好聽到這句,胸腔直冒火,對著江明國的臉就當一巴掌,“你能不能閉嘴!” 江明國跟沒腦子就會耍威風的戰鬥機一樣,“你厲害,有本事別用家裡一分錢!” 明瀾氣的一腳把人踹翻,人趴在地上還是閉不上嘴:“以後出去別說你是我江明國的兒子!” 江言程一個人租了間公寓,餓了才想起來吃飯不餓就不吃,就這樣孤零零住了一個星期。 明瀾找上門時,江言程瘦了至少十斤。 明瀾離婚前流過產,後來和江明國結婚,一直把江言程當自己孩子照顧。 江言程知道她對自己不壞,明瀾挺著大肚子好說歹說,勸了足足兩個小時,並保證江明國不會跟以前那樣,江言程才願意跟人回去。 意外是回去的路上發生的。 他們遭遇了襲擊綁架,江言程因為正當防衛意外把對方其中一個人打成了殘廢,自己右手腕粉碎性骨折,身上還有不少傷。 而明瀾……身上沒有半點傷,卻因為受了驚嚇差點流產。 江明國在醫院見到躺在病床的江言程,上去就是一巴掌,怒意橫生:“都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你明姨會挺著大肚子勸你回家,你他媽就是個災星,你明姨要是有什麼事我第一個那你開刀!” 後來老太太連夜趕到,看到病床上的孫子心疼的直掉眼淚,問他手腕疼不疼。 江言程盯著天花板發呆,一句話都不說。 其實江言程當時很想說一句,他打我那一巴掌比手腕疼多了。 老太太在醫院守了江言程三天,江言程願意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奶奶,你帶我走吧。” 江言程手腕的舊傷就是那時留下的,當時抗拒治療,後期也不好好做修復,再好的治療條件也是白搭。 江言程回國後只有在雙胞胎出生時回去過一次,看江明國如同陌生人。 後來江明國不知道是想開了還是醒悟了,要彌補江言程,已經成年並且適應新環境的江言程早已不需要。 江言程被江奶奶帶回國後,江明國在國外大肆發展醫療行業,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自己的大兒子。 賀歲愉聽了全程,心裡酸澀的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原來不止她一個幼時不圓滿。 可明明在她的印象裡,江言程物質條件富足,從不缺關愛。 縱聽全程,他確實能忍,不顯山露水。 原來他剛回國那段時間是他最痛苦的時候。 老太太早在講到江言程離家出走時就淚流滿面,拉著賀歲愉的手,“奶奶和你講這些並不是讓你同情言程,人生來必受苦難,有些事情無可挽回,奶奶就是觸景生情,情緒到了,想找個人說說。” 賀歲愉點了點頭,給老太太遞紙巾,“奶奶,我知道的,其實之前我還挺好奇江言程父母的事,但怕觸及到什麼,沒敢打聽。” 老太太擺擺手,“那有什麼,我早把你當做親孫女看待,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麼是不能知道的。” “嗯嗯。” 今天開了這個口,老太太就忍不住想多說兩句,“所以言程以後的姻緣和人生大小事我不會太拘束他,除非涉及到底線問題,人生在世開心最重要。” “還有啊,奶奶想和你說,以後找另一半,一定要知根知底,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有瞭解他的全部,才能做出精準的評價。” “把客觀因素掌握在自己心中,不要相信對方說的,要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對方做的,有些必要的事你知道了,評判和選擇權才算交到你手裡。” 賀歲愉垂眸,快速品味了番這句話,端著茶杯的手收緊了一瞬,朝著老太太笑道:“奶奶,我知道了,以後我的另一半還要您把關,我相信您的眼光。” “好,奶奶等著。” 兩人說完,目光望向遠方,品茶賞景,一時之間誰都沒發現暗處的男人悄然離去。 目前的發展都在江言程掌握之中。 奶奶這人公平,一旦知道了他和賀歲愉的關係,勢必會把自己從前的一切刨露在賀歲愉面前,就像她老人家剛才說的,瞭解對方的全部,才可以做出選擇。 他不否認,這樣做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