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知道這位賀小姐是救了自家少爺的貴客,也知道她身上有槍傷,還沒恢復好。 見賀歲愉步伐匆匆的模樣是真擔心,虛扶住她的胳膊:“小姐,您慢點。” 對她最好的江奶奶受傷了,賀歲愉怎麼可能慢下來,反抓住傭人的胳膊,讓人走快點,“我沒事,你快帶我去。” 穿越連廊,兩人進入後樓醫療室,進門便是一股消毒水味,簡直就是縮小版醫院。 賀歲愉一醒就在江言程房間,沒來過這邊,還得靠女傭引路。 傭人帶她到達江奶奶所在的樓層,一出電梯就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江言程。 男人穿著件針織毛衣,下身是條復古色牛仔褲,雙臂抵在膝蓋上,骨感的手指捏著眉心,神情晦暗不明。 昨晚找老太太談完話,換下沾著茶水的衣服沒多久,老太太就暈倒了。 他在這邊的衣服不多,只能隨便找了身年少時的oversize衣服換上。 耳邊是一道怒意橫生的聲音,“江言程,你就是個小混蛋,你看看自己乾的那點事,缺不缺德!” 是江奶奶的聲音。 屋內扔出來一個陶瓷花瓶,碎片四濺,有幾塊擦著江言程的褲角砸在牆壁上,還有一塊擦過他露著腕骨的手背,留下一道血痕。 男人也不避,一副任君發洩的模樣。 賀歲愉從沒見過江奶奶發這麼大的火。 昨晚和江二通完電話,老太太另找最權威的高階私人偵探查當年的事,一查沒給她當場氣死,但也確實氣暈了。 其中有幾張地下車庫兩年前的監控截圖,江言程強硬的拽著賀歲愉上車,女生一臉不情願,嘗試著掙扎,可沒用。 目地的是江言程在大學旁邊的公寓,兩人一進去兩天沒出門。 再出門是賀歲愉包裹嚴實的悄悄去藥店買避孕藥。 小愉去吃避孕藥,還得揹著那個混小子! 他想幹什麼,想翻天? 老太太那叫一個氣啊,差點沒撅過去。 後面同樣性質的事兒就不說了。 看看,這就是被外界讚揚的江家最年輕最優秀繼承人幹出來的破事! 除去生氣,更多的是愧疚和後悔,現在回想,當年很多事情都是有跡可循。 自己早些年怎麼沒能心裡亮堂一點,早點發現那些細枝末節,拉小愉一把。 吵鬧還在繼續:“你看看你乾的什麼事,你爺爺要是還在,肯定把你往死裡打,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不管老太太怎麼吵,怎麼罵,江言程都沉默的坐在房外的長椅上,手指揉著太陽穴。 賀歲愉呼吸一滯,加快步伐走過去,站在垂著頭的江言程面前,“奶奶生病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做什麼惹她老人家生氣了?” 賀歲愉怎麼也想不到是之前的事敗露了。 哦,不對,不是敗露,是某人自述罪行。 清靈的女聲落在耳邊,江言程動作一頓,收斂面上的疲憊和睏倦,隱下表情站起來,微高的聲調足以房間裡的人聽到:“你來做什麼,傷口好了嗎,讓你知道也是添亂,奶奶已經沒事了,靜養幾天就好了。” 賀歲愉懶得理他,兀自進門,“奶奶,您怎麼了,不舒服為什麼不叫我,我已經沒事了。” 老太太收斂脾氣,不太敢瞧賀歲愉的眼睛,躺在床上喘氣。 “是我不讓別人告訴你,我沒什麼大事,就跟江言程說的一樣,休養幾天就好了,言程他爸和他阿姨我一大早就趕走了。” 這麼丟人的事少一個人知道,他們江家就多幾分臉面。 以大兒子的脾性知道非要跳腳,還有一方面,明國看起來對言程很兇,實際上這些年很關心言程。 明國身為父親肯定先入為主的給自己兒子開脫,然後任其發展。 賀歲愉拉住老太太的手,“奶奶,不管事大事小,您都要告訴我,我真的已經好了,您不用擔心,有些事我早晚會知道。” 老太太嘆了口氣,“奶奶真的沒事,就是昨晚有點氣急攻心,言程做了點事氣到我了。” “什麼事?”賀歲愉疑惑的目光投過去。 一般情況下,江言程不會故意惹江奶奶生氣,不會是以前他們的事被發現了吧…… 賀歲愉心裡一驚,不敢往下想。 老太太哪兒好意思說真話,睜眼說瞎話:“是他公司的事,家裡好好的產業不做,非要自己單幹,要他回去又不肯,我啊就是年紀大了,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那個混小子說過小愉最怕她知道這件事,怕難堪,尷尬。 可她更覺得難堪! 賀歲愉鬆了口氣,江言程從小被江家當做繼承人培養,老太太生氣也正常。 兩人又聊了些別的。 門外,賀歲愉前腳進門,江言程後腳找上帶她來的那個女傭。 早上他讓艾利克斯交代過傭人不許讓賀歲愉知道老太太氣暈的事,偏偏多了個漏網之魚。 江言程沉著臉的模樣讓女傭以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結巴道:“少爺……是我做錯什、什麼事了嗎,我是前天新來打掃三樓衛生的,我、我會改的……” 江言程冷聲問道:“她剛才聽到了多少,什麼時候來的?” 江言程氣場強,女傭一句假話都不敢說:“就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