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在等著她的回答。頓了一頓,戀雪儘量讓自己保持著隨意的笑容:“谷姐姐這番話可是折殺妹妹了。我只是一個海客,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也沒什麼作為。我們故鄉有句話叫做無功不受祿,這份大禮,妹妹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谷天梅對戀雪的回答並不意外,微微的舉了舉杯,笑道:“這倒是有趣又形象的一句話。若非要說什麼功祿的話,戀雪不妨考慮將南風借我一夜,也免得我的這份禮妹妹收的不踏實。妹妹放心,我定然不會為難或委屈了他,畢竟在你這個妻主面前,以後韶華還要勞煩南風多多幫襯呢,是吧?”
果然!看來眼下這番行事卻是為了鍾巖,仍是將注意打在江南風身上麼?戀雪轉過頭去看向坐在她旁邊的男子。江南風依舊是安靜的坐在那裡,見戀雪看向他便揚起唇角回了一個淡淡的笑。微微的皺了皺眉,戀雪發現眼前竟不同於瞭望藥鋪衣袖下面握得緊緊的拳頭,江南風的笑容尺度給的既不多,也不少,似乎那就只是一個純禮節的笑,禮節到她無法從中找到一點點的情緒。就好像她們說的這些都與他無關,就好像無論如何回答他都沒有關係。突然間,戀雪覺得江南風那沒什麼內容的笑竟然看上去有些刺眼,竟然笑得她的心頭沒由來的痛了一下……
別過臉去,對面的韶華依舊低著頭,一張精緻的面孔看上去楚楚動人,整個人卻也只是安靜的坐著,就像這話題與他也沒有關係似的。
收回目光,戀雪舉杯伸胳膊與谷天梅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面上始終保持著隨意的笑容:“承蒙谷姐姐看得起我和我家南風,戀雪在這裡先行謝過了。”說罷一仰脖,將杯中的酒一干而淨,看著谷天梅也隨之幹掉了杯中的酒,這才緩了緩神繼續說道,“剛剛谷姐姐說你已心有所屬?所以不留韶華在身邊麼?其實谷姐姐有所不知,我也是心有所屬的,他是我床前的那抹明月光,是我胸口的那顆硃砂痣,實在是難以取捨,無法忘懷。也許姐姐不知道,對我而言,江南風,他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我對他,我對他真的是很敬重、很仰慕,真的是無法讓他在我這裡受半點委屈,我對他,我真的……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谷姐姐的這份心意,我實在受寵若驚,可是,南風他,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受到半點委屈,姐姐這番好意,戀雪在此心領了。”
戀雪這一番話說完,桌上幾個人都沒作聲。神情各異的靜了半響,還是谷天梅先扯出了一抹笑,抬手將戀雪的酒杯倒滿,笑道:“戀雪的這番話實在有趣,床前的明月光,胸口的硃砂痣,戀雪還想怎麼形容啊?”說罷一雙眼睛笑意盈盈的移向了江南風,“江公子今天能得戀雪這一番話,實在是難得的福氣,以後可是要更盡心的伺候我這個痴情的妹妹哦。”
————————吃啊喝啊隨便閒扯啊這頓飯就吃完了的分割線——————————————
九天樓後身庭院主臥室
古天蘭一雙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懷中抱著個枕頭趴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姐姐坐在桌前(www。kanshuba。org)看書吧物件。
“姐,你看沒看到那個海客說這事不成的時候鍾巖的表情?我當時立刻就暗中慶幸上了,幸虧沒成,你說若是以鍾巖那鬼迷心竅的程度,成了之後萬一她連夜將江南風帶跑了,我們明兒一早上哪交人去啊。”
聽了這話谷天梅只是笑笑,邊處理著手頭的活計邊回答著妹妹的疑問:“若走那一步,無論鍾巖將不將人帶走,反正韶華我們是整個人給她了。至於江南風,那是她和鍾家的是非,並不影響我們兩邊送出去的人情。陳戀雪那個人,雖然年紀尚小,說話應對的火候都稍遜了一些,但聽言詞語氣想來不是凡品,並非那種沒腦子的,不至於不識時務。退一萬步講,就算鍾巖真把人帶走了而戀雪想要回來,她一個海客,在奉臨舉目無親連根還沒扎穩,鬥鍾家實在是以卵擊石。”
這……古天蘭眨了眨眼睛,看樣子她隨口提的這個問題自家姐姐事前就認真考慮過……,果然比起姐姐她的道行還是差得遠啊。恩,得再接再勵才成。
“姐,我還是不太明白。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把韶華送去畢王府,幹嘛還要從鍾家這邊入手,弄得那麼迂迴。再說了,誰能確定這鐘晴就一定能投到畢王府門下啊。”
輕輕的嘆了口氣,谷天梅耐心向自己妹妹解釋道:“對我們谷家來說,明面上的禮自然是不能減的,但那種擺在明面上的東西也很容易讓畢王府心生戒備或反感。鍾巖的那四個師姐,都是畢王府門下。由她們引薦鍾晴入畢王府,這事差不了。更何況,畢王府原就有心交識,你那個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