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是自己搶了應該屬於他父親的寵愛吧?自從自己過了門,妻主似乎就沒有到那孩子的父親房中過夜過。想到這兒,塵兒不僅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那個孩子,終究是看不透啊,其實自己何嘗願意去服侍一個年齡能當自己母親的女子?何況,連側夫都不是,只是一房小侍……
自己當初是如何嫁近張家的呢?似乎也是沖喜吧?用手附上已經微微凸起的小腹,塵兒幽幽的看著河面,心思一時之間有些飄遠。
妻主已年過四十,可是膝下卻是無女,那正夫一連四個生的都是兒子,妻主當時也是著急了吧?自己原本也只是個庶出的孩子,父親也只是前村一戶人家的小侍。據說,當初妻主是聽聞自己的八字帶女,還是下了不少的彩禮,母親才同意將自己許配給妻主做小侍的。
想自己出門子的那會兒,父親也是哭得一塌糊塗,甚至,還拉著自己的手悄悄的告訴自己,如果以後有機會遇到一個懂憐惜、知冷暖的女子,一定不要被那些規矩束縛住,一定要主動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畢竟,自己的人生,要靠自己把握……
那是父親畢生的遺憾吧?雖然父親沒有明著對他提過,但暗地裡他也聽母親的那兩方側夫嚼過舌根,說父親原本,是有一個傾心相愛的女子的。那女子當初不堪當村長的母親的打壓,似乎是變賣了家產,去明濱城闖天下去了。據說,那女子臨走之前,曾尋到父親窗前,問過父親,可否要和她一起走……
父親當初是不敢答應的吧?畢竟,若是真就那麼和人走了,萬一那女子以後負情薄意,要無依無靠的父親一個人如何生活呢?
父親的遺憾,他是從小就看在眼裡的。然而,看著母親對待兩房側夫和自己父親的態度,他卻也認為父親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天下女子皆薄倖,他的母親家中除了一房正室兩房側夫,還有自己的父親,可是母親不是依然在外面沾花惹草?
所以,當父親拉著自己的手偷偷勸告之時,他也只是聽之任之,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人已經嫁了,一個年齡大的可以做自己母親的女人,又不過是個小侍,這樣的身份,還會有誰能正眼看他呢?就是看了,也不過就是想佔佔便宜罷了,根本就沒有真心的,就像那些旅人對待父親那樣。
當他遇到那個女子的時候,他剛嫁過去沒有多久。那個女子因著他做飯做的不錯,賞了妻主兩個銀幣。那樣的一頓飯菜,兩個銀幣即使去飯鋪去吃,也夠吃上三十頓了,而那個女子看向他的時候,眼睛裡雖然帶了一點憐惜,但確實是沒有半點風月的。果然,直到妻主送那女子和她的夫郎進了偏屋,那女子也沒和妻主提過半句諸如要自己伺候一類的話,即使,她已經知道了自己不過是個小侍。
他確實是活了心的。每晚面對著可以做自己母親的妻主,他不是不覺得悲哀,每天看著年華已過,對自己哀怨以對的正夫,他不是不覺得心煩,何況,家裡還有一個未出閣的,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的,妻主的兒子。
想著那個女子給妻主銀幣時的神情,想著那個女子看向自己時不帶半分低看的眼睛,父親的那些他原本不以為意的話,竟開始鬼使神差的,一遍一遍在腦海中浮現。其實他的要求並不高啊,他想要的也不多,他不用非得是明媒正娶,他只要一個年紀相當……至少也別大的太多的女子,對他溫柔體貼,這樣就可以了……哪怕是依舊只能做小侍,哪怕以後會冷落了他,只要對方是個懂得心痛人的,只要不用膩了他之後還要他去侍奉其他不相識的路人,只要這樣,他就滿足了……
他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哪來的勇氣,竟是看好了那女子大概會洗漱的時間,提前燒好了熱水,捧著毛巾站在洗臉池邊等著她。他那個時候的心情很是忐忑的,幾乎是一直低著頭不敢看那個女子的臉,而他的心中是期待的,期待那個女子懂得他的暗示,進一步,要了他,然後帶他走。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期待之餘,他卻也是不安的,他不得不顧慮,若是那女子要了他,卻不帶他走……他可是做好了準備,去承擔那樣的後果?
然而,那個女子只是微笑著對他說,她能照顧自己。她不是不懂得他的暗示,她卻沒有接受,只是軟軟的,回絕了他。他羞愧的簡直想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然而同時,他心中卻也是暗暗鬆了口氣的,還好,雖然這個女子拒絕了他,可是還好他沒有看錯人,她至少沒有要了他,然後才告訴他不能帶他走……
始終未敢再看那女子的臉,他低低的垂著頭將手巾遞給了那個女子,然後便拎著壺回屋去了,甚至,未敢再多做停留,未敢再回頭一次。他怕看到那女子鄙視的目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