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同時也可以說明……
她對自己的妹妹和畢禾頁,其實並不放心。
睜大了眼睛,他不由得嗤笑出聲。事到如今,再在他的面前展現出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只會讓他覺得諷刺罷了。
就像洞察了他的想法一樣,她看著他嘴角自嘲的弧度,一雙眉頭皺得更緊,卻是伸手從懷裡又掏出了一個信封,默不作聲的遞給他。
他靜靜的看著那個信封,又抬起脖子看了看她,卻沒有伸出手。這算什麼?要一次性將他徹底擊倒,讓他徹底崩潰麼?難道還有什麼,是可以讓他們沈家的境遇更加不堪的?
就像瞭解他心底的彷徨與掙扎,她握著那個信封,伸直了手臂堅持著遞給他。她的眼眸是不再掩飾的深邃不見底,眼底有著不容動搖的堅定,臉上也是滿滿的決絕。
他定定的看著她,女子臉上的神情讓他有了片刻的茫然,茫然之後又覺得好笑。
也是,他還有什麼可怕的?還有什麼能比抄家滅族更讓他怕的?
接過信封,面無表情的撕開上面的封印,裡面只是薄薄一張紙。狐疑的看了太女一眼,那個女子迎上他的視線,只是點點頭示意他開啟看看裡面的內容。
紙上不過寥寥數句話,落款是太女的親筆簽名,甚至還蓋上了太女的印鑑。他看了一遍,不敢置信的又看了一遍,在知道沈家將亡時都忍住了淚水的眼睛,無法控制的泛出了溼氣。
“沈家的事情,牽扯的方面甚多,我已經努力過了,我救不了沈家,也救不了你。”她低低的說著,彷彿貼在耳畔的聲音聽上去是重得發沉的苦澀,“我知道,如果沈家敗了,你必然落入賤籍,那樣的結果對你來說,是生不如死,也許還不如一死了之,至少不用受辱。”
“如你所見。有了它,雖然我不能救沈家,但我可以陪葬,這樣你在黃泉路上至少不會孤單。”
他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字跡,淚水無法剋制的順著睫毛連連滴落下來,在紙上潤開了一片。那上面是她親筆寫的罪狀,黑字白紙的訴說著自己是逼宮的主謀,甚至還蓋了章,落了款。
那當然不可能是真的。他自己也掌管著一部分家業,訊息網雖然比不上她身為太女的大手筆,但這種程度的東西若是真的,他不可能一點不知情。何況這裡所謂的 “逼宮的從犯”,還是指的本就無辜的他們沈家。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的為他擦拭著眼角的淚,可那些水花氾濫成災了一樣,無論怎麼擦都還是會一直一直的流下來。
一片模糊中,他聽到她在頭頂長長的嘆了口氣。下一刻,他就被溫暖包圍,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他的背,他的臉貼在她的胸口處,耳中是她有節奏的心跳。
她果然瞭解他。
真走到那一步,他絕對不會讓自己活著去面對以後那些可以預見的跌落至深淵的看不到盡頭的侮辱!他一定會在自己還是沈家的嫡子之時就結束自己的生命!他的驕傲無法忍受自己從此只能沒有反抗餘地的任人踐踏!他希望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至少還能保有最基本的尊嚴……
“你留著我,還有什麼用處麼?”他慢慢撤出她的懷抱,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紙筆一個字一個字的寫著。
她還保持著想要半擁住他的姿勢,見他堅持著沒有再度依偎過來的意思,這才失落著放下了手臂,低低問道:
“沈風,你不信我麼?”
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他直直看進她的眼底,沒有動筆寫下一個字。
他信她。身為太女的她,能自行備好這種自掘墳墓的字據給他,已經是最誠摯的證明。如履薄冰的她,步步為營的她,能做到這一步,能親自動筆寫下這樣的東西,哪怕是做戲,也是需要深思熟慮鼓起足夠的勇氣才能下筆寫得下去。比照皇室教育將近十四年,他很清楚她交到自己手中的,是什麼。
彷彿很是滿意他的反應,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絲的笑意,又重新將他圈入懷中。保持著擁抱的姿勢,她勾起他的下巴,將自己的雙唇溫柔而又堅定的緊緊貼上他的。他也隨之踮起了腳尖,伸直了雙手抱住她的脖頸。
那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吻。不同於往後的歲月那些一點朱唇萬人嘗的麻木,那個時候的他還很生澀。儘管紙上談兵的學過媚術,可當真面對讓自己心儀的那個人,他生澀的連閉上眼睛都忘記了。在第一樓由影衛把守的雲天間中,背景是打入室內的幾縷春日的陽光,映襯著周遭的牆壁有種不見天日的隱晦。她用手輕輕合上他睜著的雙眼,黑暗中唇舌糾纏的每個細節都尤為鮮明。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