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傷心。昏暗的燈光下,雲峰滿頭的銀絲,更顯寂寥。
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如今卻束手無策了。他們無法靠近雲戰天的屍體。那朵妖花花瓣血紅,血色似乎快要溢滿了滴出來一般,十分妖冶。
凡是看見它的人,心裡都不住的產生一種恐懼,將人心底隱藏恐懼全都翻出來擁上心頭。更可怕的是,剛剛士兵上前去搬起雲戰天的屍體,剛剛碰到,妖花立馬就纏上了他,吸食他的血液,若不是立即斬斷右手,恐怕就要跟雲戰天一樣了。
沒人敢看,又不能輕舉妄動,連刀劍都砍不斷這些花根,加上悲痛欲絕,雲峰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京城來使剛到,雲將軍就這個時候出了事,到底是何人下次毒手?難道真的是洛月的詛咒降臨了嗎?此事當初雲戰天曾跟他提及過。雲峰不敢想了。
忽然聽到外面一陣聲音,雲峰一看,原來是小姐來了。只是這種地方怎麼能讓她靠近,恐怕要嚇壞的。雲峰剛剛想出去勸,這會她已經進來了,隨行的還有追風和逐雨。
“小姐,將軍死得實在太過悽慘,請您止步,雲峰自會處理,還是不要嚇到小姐。”
“雲管家的意思是,他的事,我不該管?”
“雲峰不是這個意思,小姐不要誤會,雲峰只是不希望小姐受到傷害,畢竟,您是將軍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既然如此,我應該來替他收屍,不是麼?”
“可是,小姐,裡面…”
“雲總管,您就歇著吧,小姐長大了,有些事,她可以處理的。”一旁的逐雨也開口勸解雲峰。
雲峰微微頷首,也不再阻止了,將軍的事,小姐有權知道。
未曦帶著追風和逐雨走近書房。
“啊…”一聲尖叫,逐雨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將軍死後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太悽慘了。
頭髮全白,雙眼深陷,兩顆眼珠子瞪得極大,眼珠上佈滿了紅色的血絲,一張嘴展開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整張臉十分扭曲,顯得萬分痛苦又十分詭異。他全身的面板幹紫,沒有一點水分,血液已經被抽乾,全身乾癟,骨骼十分明顯,活像埋藏千年的乾屍。那死相,當真是死不瞑目。
從他的右手開始,一朵血紅的花的花根爬滿了他的身體。在旁邊,多了一隻乾枯的斷手。那朵血紅的花妖冶張揚,看了就讓人心底恐懼慌張,將人內心最醜惡,最恐懼的一面翻上心頭。
逐雨是被嚇壞了,追風雖不至於被嚇壞,也覺得很可怕。
未曦嘆了一口氣,邁步向前,正要伸手去碰那朵花,就被雲峰制止了。
“小姐,萬萬碰不得啊,你看將軍旁邊的那隻手,就是一個士兵想要搬動將軍屍體留下的!”
未曦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徑直將手伸向了那朵花。未曦用指腹輕輕的摸了摸花瓣,隨後手腕一轉,從花萼下,將花摘了下來。
頓時纏繞在屍體上的花根,迅速的枯萎了,鬆散開來。
此時在場的人都驚訝了,同時也舒了一口氣。
未曦讓逐雨去取了個盒子,將這朵花裝進了盒子裡,鎖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那個被吸了右手計程車兵,摘花的時候讓花根上佈滿的小刺扎到了手,扎到手出了血,這花見血就吸,自然把他的手給吸去了。小姐定是看透了這點,所以小姐摘花的時候是看準了位置,才摘下的。”逐雨自顧自的說道。
“逐雨,你見過這個花嗎?你知道它的來處嗎?”雲峰問道。
逐雨搖搖頭。
雲峰嘆一口氣,逐雨可是個百曉生啊,連她都不知道,這兇手怎麼追查?
“雲總管,你安排一下後事吧。然後安排好人,將情況彙報給皇上,請求皇上派專人來查,這是大事,切不可隨意隱瞞。否則再出什麼事來,誰也擔不起。”
“是,只是小姐,就這樣彙報給皇上恐怕不妥。”雲峰不認同小姐的安排,畢竟她只是個小姐,又怎麼懂得如今將軍不在了,皇上對蘄州的覬覦之心從來沒有減弱過,這正是收回蘄州的最好時機啊。
“雲總管,將軍不在了,我的話就可以不聽了嗎?還是你想由你說了算?”
“小姐,雲峰生在雲家,長在雲家,幾十年來,管理雲家,就算沒有大的功勞,可也從來都不敢有任何私心啊!蒼天可鑑,日月可證,我雲峰絕不會做對不起雲家的事情。”
雲峰說得很是激動,多少年了,身為管家,他從來都處事不驚,鎮靜沉穩,從未像今天這般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