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不用,”若心別過臉去,連連擺手:“這泥漿是我故意塗上去的,臉上長凍瘡,這是,秘方,呵,真的是秘方。”
慕容風好笑道:“還有這種秘方?”
“啊,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大哥,你別老看我的臉了,啊,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當然,來人,拿些茶果點心來。”
若心吃了點心喝了茶,她是真的有些餓了:“大哥,你們皇宮怎麼招待人都不管飯的麼?”
“管飯?你是說設宴麼?宴會早開始了,我不過是到這裡躲清淨。”
“躲清淨?”若心想起白天裡將他圍得水洩不通的鶯鶯燕燕,心裡好笑一聲,露出臉上的梨渦。慕容風瞧著可愛:“想是餓了吧,咱們兄弟兩個就在這裡擺下小宴,把酒問一問青天。”
慕容風就是有這種讓人如沐春風的魔力,若心的心情放鬆下來,兩個人把酒言歡,竟似多年熟識的老友。
月色朦朧,燈火輝映下水面騰起五彩的霧氣,紅梅吐香,溫潤風雅的男子,美酒佳餚,讓若心以為自己恍如夢中,度過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最為輕鬆快樂的一天。
慕容風:“之曉,你剛才所作詞曲似乎只是上半闕,等下半闕得了一定要告訴大哥。”
若心點點頭:“當然。”
慕容風的貼身侍衛王城雙手捧著一幅畫卷走過來:“稟王爺,左丞相之女秦怡青獻寶。”
慕容風將畫卷拿過來,仔細攤開來看,只一片刻便說:“這畫不是花田公子的,讓她回去吧。”
若心心中叫奇,他怎麼一眼就看出來畫不是自己的?原來在學校的時候大家的作品都堆在一起,時間長了,連自己都分不清到底那一幅是自己的。於是趕緊道:“等一等,讓我瞧瞧。”
好像是兩年前作的一幅水墨山水,明明就是自己的畫的呀,若心仔細看了又看,忽然發現了端倪。這幅畫的作者畫技極高,模仿的更是以假亂真。但是凡畫畫的人都有自己用熟的筆法,這個是勉強不來,是自然而然的習慣。自己勾勒山巒的線條,筆法粗狂,一般會有斷開的線。而這一幅卻是線條極其流暢,筆觸細膩。
若心道:“果然不是花田公子的畫,大哥好眼力。不過我看這一幅卻也是上乘之作,畫技不在花田公子之下啊。”
慕容風搖搖頭:“之曉你有所不知,花田公子的畫,貴在一個意境。他的每一幅畫都是在講故事,裡面有情節,有心情,每一幅畫都是他自己,是有骨血的東西。”
若心目瞪口呆:“哪有這麼誇張?”
慕容風笑笑:“不瞞賢弟,我這些年一直努力收集花田公子的畫作,倒也收穫幾幅真跡。”說著便差王城取來一隻木匣,開啟來是一張水粉畫小圖,只有幾株鬱金香。
“賢弟請看,這是我剛剛得來的,還沒有來得及裝裱。”
若心看著這幅自己一年前的舊作,不禁一笑。為了製作畫畫的水粉自己可是花了大心思,而這一幅小圖當時可是賣了個好價錢。圖畫就是這樣,剛出爐時價錢並不太高,但幾經轉手,如今到了慕容風這裡就不知道又是什麼天價了。
慕容風手指輕觸著畫作,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之曉你看,這幅畫構圖簡潔,花朵顏色清雅秀麗,但是你有沒有發現這每一朵花代表的含義?”
“含義?”
“對,每一朵花構建的顏色不同,花瓣伸展的幅度,跳躍的曲線
總能說明不同的心情。你看這一朵,似憂愁;這一朵,似哭泣;這一朵,似癲狂;而最裡面那一朵將開未開的花苞,似遮掩的快樂。這說明他現在的內心十分失意,那朵未開的花苞說明真正讓她快樂的東西只能隱藏在心裡不能與人分享。花葉寬闊欣長,花枝卻十分纖細,根不入泥,表面是繁花,實際是浮萍,這說明他也只為盛開而盛開,卻覺得自己虛存於世上。”
若心深受感觸,她畫圖一向只憑心情,隨心而走,卻沒有想到透了這麼多心情在畫裡面,也虧得慕容風知畫懂畫之人,觀察的如此細緻,一番講解也是一針見血,道出若心現在的心情和處境。
若心感慨:“大哥真可謂是花田公子的知心之人了。”
慕容風輕輕一笑:“子風心神往之,卻始終不得一見。”
若心心裡一跳:“大哥只管賞畫便好了,為何非得強求相見呢?”
慕容風:“這樣才情心意惹人傾慕,子風願作憐花惜花之人。”
若心身體一顫,幾杯酒下去壓了壓狂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