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斷的從眼角順著腮鬢流到了布枕之上,隱隱有抽泣之聲。
張宿雨對於“月餘”、“一個多月”這類詞很是敏感,她來這個破地方差不多一個多月了,距那個晚上也已經一個多月了,而面前這個男人的肚子裡懷著一個月餘大小的生命……加上猜測的,這個男子似乎和以前的張宿雨有過那種事,那麼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就那晚……
張宿雨驚訝的意識到自己似乎竄想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還記得她曾問過那群狐朋狗友,自己那晚上到底幹了些什麼,她們回答是她那晚心情不好,站在醉紅樓樓上的窗戶邊喝悶酒,喝醉後說是看見了一個美人,要去把人家捉回去當夫郎。眾人都當她是說的醉話,可是,恰巧在那晚上借屍還魂的張宿雨同學知道,那天晚上她確實和人發生了關係,雖然她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美人還是醜人。
張宿雨同學帶著沉重的心情看著小榻上淚流不止,悲傷絕望的男子,心中更是絞成一團亂麻。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情緒,張宿雨逼迫自己能冷靜些,有的事情不能只憑猜測,不管這個孩子是在她來了之前就有的,還是在她來了之時有的,抑或是,這根本不是她的,種種疑惑都而需要面前這位唯一的當事人來解答。當然,張同學不會笨到直接問,孩子是不是我的,要是這個男人騙她說是的話,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得和他糾纏不清。
張宿雨向大夫揮了下手,然後讓其來開了。接著俯身在男子耳邊,輕聲問道:“你可記得那條小巷……”
陳猶眠在聽到大夫說自己懷了孩子後,只覺得五雷轟頂,幾欲死去,但又想到尚姨還在她手上,便已心如死灰,悔恨交加,只得聽天由命,兩行清淚湧流不止。現在這個女人又提到了小巷,似乎在像自己挑釁,逼迫自己回想起那個齷齪的夜晚。當下臉色刷的又白了一些,只得怨憤惱怒的用淚濛濛的眼瞪著這個惡魔一樣的女人,恨不得將她剝皮撕肉,挫骨揚灰。
張宿雨瞧見這個眼神便知那晚之人確實是他,那麼著定的帶著無數恨意的眼睛,毫無遲疑的直直的瞪著自己,分明就昭示了她心中的想法。
只是張宿雨還存著僥倖心理,不確定的又說道:“那麼,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呢……”用的是陳述的語氣,帶著輕挑,不急不緩的說在男子耳邊,話一出口,只覺一陣小風颳過,然後一個清脆的耳光“啪”的打在了她臉上。有了這個耳光,張宿雨終於確信了,這個男人的清白是毀在自己手上的,而他肚子裡的孩子,正是自己的種。
張宿雨嘆了口氣,雖然很高興找到了那晚和她春風一度的人,但是,眼下這種情節卻是不讓人樂意預見的。才剛剛適應了這個女尊世界的生活,沒想到,還沒讓她喘過氣,就直接讓她晉升當媽媽了。
既然做了這麼缺德的事情,那就要對人家負起責任。在這個女子為尊的國度,男子的清白如果沒了的話,下場是非常悽慘的,更何況是未婚先孕,那簡直是世理不容。而張宿雨更加憐惜這個男子在這一個多月是怎麼過來的,好比中國古代守貞帶操的女子被人玷汙了,那簡直是生不如死的感覺。
張宿雨伸出手臂,不鬆不緊的摟住抽泣不止的男子,鄭重的在其耳邊發誓道:“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
言誓情初露
第十一章
晏樂從醫館東廂房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幅畫面。
一個只穿著內衫,頭髮溼漉漉的女子聚精會神的聽著大夫講解關於懷孕期間男子應該注意的事項,大夫若說的不仔細,那女子便會拉著大夫打破沙鍋問到底。這本是男兒家都隱晦的羞於提起的事情,女子卻神情嚴肅,十分謹慎的細心盤問,好比做學問一樣慎重。
這個女子真正的很愛她夫郎呢,這麼羞人的事情哪有妻主會去做呢,至少在晏樂的印象中是沒有的,而眼前這個女子不但敢問敢說,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生怕以後的生活裡一個不小心她的夫郎就會怎麼怎麼的了。
“人稟氣血以生,胎賴氣血以養,太逸則氣滯,太勞則氣衰。若勞逸失宜,舉止無常,攀高負重,其胎心墜,易致難產;故而受胎之後,適當活動,使氣流通,白脈和暢,則百無難產。”大夫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大通,心想今天竟然能給惡霸說教,而惡霸還十分乖巧的虛心聆聽,這讓她受寵若驚又忐忑不安,雖然高興惡霸沒有找她醫館的麻煩,但是,和惡霸一直這麼說話也讓她提心吊膽,害怕一個不小心就惹出禍事。
大夫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於是就咬文嚼字,賣弄辭藻的說了一通稍微晦澀的文言文,意圖打消惡霸的繼續糾纏,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