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回首看看我,遂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這裡,語氣冷冷的道:“這會子倒是這樣兒明白了?哼!拿自己當什麼?!”聲音不大,卻也真真的聽得我一身冷汗,康熙真的是生氣了,這語氣並不是平日裡帶著寵溺的那種。他說的沒錯,若是德妃真的是個喪心病狂的,今天許是會有大事情發生,自己回不回得來還不一定……我這裡思緒還在飄渺著,他那裡又冷聲道:“這院子裡的是吃白食的?!撥過來不好好照看主子竟全都出去湊熱鬧,以為這宮裡沒了人不成!李德全!去外邊的奴才各仗責五十!”話音剛落,就見李德全那兒一躬身忙應下了。。
這還了得!院外的人有碧環他們,有剛調來的,論誰也擋不過這五十下,怕是真的打完了人也就跟著完了,頓時我心裡大駭,再看眼見著李德全退出幾步就要轉身傳旨去了,也故不得什麼了,急著對著康熙說:“皇上,這五十下下去論誰也沒命了,算在他們是我這裡的人免了吧!”
康熙捏著我的手愈發的緊,盯著我的眼睛像是想究竟看個明白一樣,饒是這一眼的探究可也終究是有時限的,他沒有發出撤回口諭的話,轉身帶著我這個人就進了屋內。
“一,二,三,四……”。
“二十,二十一……”
仗責的地方就在不大的院子裡,木杖魚皮肉接觸的聲音一下一下清楚的傳進屋內,外邊自然有監督這執行的人,屋內李德全輕輕的奉上剛剛換來的茶盞在面前。我一邊絞著帕子,一邊凝神聽著簾外行刑人的報數。
我這院子裡的傭人加上新來的一共九人,已經打完四個,不知道這個又會是誰。測眼看去康熙正氣定神閒的看這手上的書,對於他來說一個人的命到底價值幾何?我心裡不免懵然,和他相處幾年,不論是什麼樣的狀況,我也只是簡單的明白帝王看人命如螻蟻一般,可真的到了眼前,才發現這螻蟻一般的感想眼睜睜的付諸於實際時竟是那樣的可怕到無法形容的地步……
收起以往我這裡一直儲存的那一點抗爭力,小心的走到他面前求情:“皇上,還是放了他們吧,再怎樣錯都是我的錯,並沒有人自作主張的去看熱鬧,人是我支應出去了,是我……”
康熙抬頭看我一眼,隨即眼神又回到書上,手確敲了敲桌子道:“李德全,外邊剩下的在加十杖。”
李德全躬身出去,門外:“皇上口諭,此人之後再加十杖!”
又加十杖……那豈不是……
不能讓這十條命就這樣斷送掉,不能因為我的過失讓旁人有生命之憂!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向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流淌著,挺直脊樑看向眼前的康熙道:“早就有云,帝王視人命如螻蟻,今日方知。今日的事全是我一人安排的,更本不關他們的事,院中以我為大,吩咐了什麼他們自然遵從。我只求您寬宏大量,算是給未出生的孩子攢福。”。
我這裡聲淚俱下,康熙那裡果真放了手中的書看向我這裡開口問著:“你可知道帝王不可朝令夕改?”
聽他問我,哽咽的回道:“那又如何?令是錯令自然要改。”
康熙,冷了眼神,凌厲的看著我,“朕不認有錯,反是未來之福也說不定!妙格兒,朕一再護著你,坦這你,今日你所做真是妄自費了朕的心思。今天就讓你知道,權勢就可視人命如螻蟻,若是今日德妃動了你自然也是依仗了權勢!你能奈何權勢之名!?”
我能如何?我能如何?我能如何?
這幾個字盤旋在我腦海裡,衝擊著神經,一下下刺痛著,我生長在人人平等的社會里,在這裡卻是權勢想拿我如何便如何………我能如何?好個權勢好處!
“罷了,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李德全叫外面停了吧。”
李德全還是一躬身準備要出去,我聽得康熙發了話顧不得什麼旁騖的東西,撐起身子先李德全一步奪出門去,看著正在行刑的人大聲叫著:“住手!皇上說都免了!住手!”看見那棍子不在落下,心裡頓時一鬆,掃視一眼院中還有幾個跪在那裡完好也沒看清是誰,腳下一軟扶著門倒下了。
濃重的藥味兒,皺著眉喝下去,任由那明黃的衣袖持著手帕給我擦著嘴角兒。這雙手可以視人命如螻蟻是我看見康熙時腦子裡自動翻出的一句話。
剛剛的太過激烈牽動了已經三個月的身子,太醫診斷過後說有滑胎的跡象。開了些藥也喝下了,眼前的康熙臉上的不高興更加的明顯。還好的是此時的他眼神倒是露出了些自責和關心。
“剛剛是朕太急躁了些。”說到這沉吟一會兒才有復而說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