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起，言語中透露出必定是我們見過面，只是……再把目光掃去，也只是感到眼熟而已，並沒有其他感覺。人活著時候就是這樣，往往看著誰都眼熟，卻發現也只不過是見過而已，哪是什麼真正的熟人，最多也是來矇騙你、拖遲你，再到最後結果出來時的不理，一切只不過是人為的安排罷了。

不過這人眼熟的有些離譜了……

我這邊一踟躇，面前的少年眉頭有些微皺起來，他這樣的表情更讓我迷惑了：我真的和他熟識麼？可……真的不認得他啊……遲疑的開口想問，可萬一真的是我的酒相識那不掃了人家的興致了，可，我確實不曾有過這樣的一個朋友。

“你是……”最終我還是疑問的張開口。

面前的少年眼中一片失望，低頭囔囔的到：“我以為你還會記得，記得我是小十八。”

十八……

那雙象極了康熙的眼睛……

真的是他，那個被策旺阿拉坦劫走的小十八，那個對外只稱是夭折了的十八，幾年不見，從沒想過那樣嬌氣的小娃娃也能長成眼前的少年模樣。“十八！真的！真的，你是十八，我認得你了，這麼多年沒見，你模樣變了很多，你知不知道……我……”話還沒說完就哽咽起來了。

十八讓我嚇了一跳似的，忙用袖子幫我抹擦著眼淚，嘴上不停的說著：“妙格兒，好不容易認得我了，怎的又哭上了，你一向不是這樣的。”

搖搖頭，早就哽咽的不能說出原因，分雜不清的各種念頭在腦子裡盤旋。沒想到我居然還能找到傾訴的人，更沒想到是在這個對我來說還無希望的地方。可能是發自內心的歡喜，也可能是幾天來的壓抑位曾消除，眼淚又湧了出來，比剛才的還要洶湧，兩隻手握住十八的肩膀，臉上分明還帶著笑的我怎麼會哭呢，倒底是喜是悲，一時見腦子裡各種的辛酸和無奈都一股腦的雜亂著出來了。

默默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坐下的，默默的也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只是等到我眼淚收干時，十八原本是笑顏的臉上也愁雲暗淡著。室內的氣氛也帶著悲傷的味道，我只好勉強的笑了笑道：“你都知道了？小鬼。”

“小鬼？”十八平了皺著的眉，“你並沒變，起碼容貌上開不出來。我可不是什麼小鬼，是男人了，我都能娶妻生子了呢。再說是小鬼，你這快三十的年華也不是在我這小鬼的懷裡剛剛哭過。”說到這裡他眼神淡了些，而後又看著我紅腫的眼睛，柔聲道：“你以前可是不愛哭的，這些年你果真變了好多。”

看看他的模樣，的確象個男子漢的模樣兒了，這古代的人都早熟，康熙也不是在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大婚了麼，十八的兄弟也都是早婚，若是他人還在京裡的話這會兒怕是也該指婚了。他人也長大了，不過居然還記得幾年前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看看，你還是愛走神，當初和皇阿瑪……和皇阿瑪下棋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兒，幾年了也不見你改得過來。”

他言語中頓時間充滿了笑意說道著，努力的找著別樣的話題。不過我還是聽的出來的，十八說道皇阿瑪的時候生疏似的頓了那麼一下，輕輕的那麼一小下卻讓回神的我發現他眼中的思念與逃避。

“你在逃避什麼？十三四的年紀不該逃避，為什麼你好象過的並不開心。”我出言溫婉的問著，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小我好多的那個小孩子。

“呵，還是老樣子，總關心著別人。”說完十八又嘆了口氣看著別處。

眼神裡明明有著思念和逃避，可剛才那句回答的話裡竟透著如此的老成的語氣……到底還是太子對他的那件事影響太大。小小年紀本來是以為哥哥都疼愛他的吧，根本不會想到自己的親生哥哥會如此的……對他……，怕是誰經歷過這樣的事也是要成長了，也許會長成十八現在這樣，明明看著是少年可說出的話卻讓人感到滄桑。

十八收回目光，關切的對我說著：“好了，光關心別人，自己就不難過了麼？”

低頭搖搖，我能怎樣，現在的我就象關在瓶子了蟲子，能透過玻璃看著外面的生生死死、離離散散，可同時也在等著瓶子裡的氧氣吸光，等到最後再到面臨自己的死。心情自然還是低落的，最終抬頭虛看他一眼又低了下去說著：“你都知道了……”

聲音裡全是落寞……我自己都聽得出來了……

“只是你這次消失的隱秘，怕是皇阿瑪也要費些時候來找你了。”

“恩，怕是沒人能猜到了吧。”抬頭強自扯著一個笑著說，不想正對上十八幽深的眸子，他眼中也全是擔憂和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