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挑了我對面絳雪軒。這白玉梅自然應該在景陽宮裡伺候著,怎麼這會子到了這裡了。
輕輕移了腳步過去,不想還是驚擾到了她。她見是我,臉上頓時有些驚慌,忙福身請安:“奴婢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
“不必多禮,起來吧。”我笑著對她說,“怎麼今日不當值麼?”
“回主子,奴婢今日當值,看這會子空閒著就來這裡賞梅了,不想衝撞了主子。”聽她是聲音又些顫,怕是因為是偷跑出來被我撞見了才這樣的。其實她的心理我知道,當日選出她們六個的時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將來保不準誰得了瑞兒的寵就不一樣了,只是不管到什麼時候都變不了的是我這個婆婆一樣的人物,總是要小心應對我才是。
“你不必驚慌,我也是閒來無事出來轉轉。在景陽宮待得可好?”慢慢的走上幾步,看著眼前的紅梅開得正好不禁湊上去聞了聞。身後月草和玉梅也跟著走了幾步,才聽到玉梅回話道:“託主子福,奴婢在景陽宮好,瑞阿哥對下人也好。”
我回頭看她,眼光有意的向她腰間掃過去,果然見到了那日她低頭把玩的舊荷包。我心思轉了轉,有了主意,裝作閒來無事的樣子笑了對她說:“荷包不錯,能給我看看麼?”
她先是一怔,隨後還是解下雙手捧了遞上來。我接過來細細看了看,淡青色的荷包有些地方已經鉤絲了,一面繡的是白梅,一面繡的是青松,從新舊上來看佩戴了有段時間了。“怎麼這樣舊了,配了你這樣年紀顏色也不是甚好,哎?對了,我那裡正好前幾天剛剛繡了個牡丹的,全是些喜慶的顏色和布料,不如你拿個過去,這個就放到我這兒好了。”說著我留神觀察著她面上的顏色。
不出所料,她臉色頓時煞白,身上也有些顫抖,最終也是忙跪了下來低聲哭了。我知道她定是知曉我有所指。給月草一個臉色讓她扶起玉梅,卻不料這孩子看著柔柔弱弱卻是個倔強的性子,就是跪在那裡不曾起來。
“哎……”我嘆了口氣接著對她道:“我知道你心裡想著什麼,當日見你這樣珍惜這個荷包想事就有緣由,我也是自作猜想猜想,怕是這個是你和情郎的信物吧?”
我淡淡的問著,卻換來了她跟大聲的哭聲,見她點點頭,也只好柔了聲音繼續對她說著:“你進了這裡,模樣又是這裡出挑兒的,就是家世沒得別人的好,我猜著這些日子裡那五個都不曾給過你好顏色。你這樣的模樣兒,來了這裡也沒有全省而退的道理,當日皇上也是比我先提出來你不錯的,皇上看中你文靜模樣甚是滿意,要不你可曾覺得以自己的身份怎能到了景陽宮裡?你現在還有這心思,可知到時候會是怎樣的下場?”
眼前小小的人抽噎的更是厲害,但是總歸說了句話:“主子好心腸,救救奴婢吧……家裡得了信說是進來了能伺候阿哥是好福氣,讓奴婢穩妥……穩妥的伺候著……就……就算是最後做個妾室也好……”
還真是老掉牙的戲碼,家裡指著這個女孩兒呢……到是瑞兒真的要了她怕又是一個冤家了……
“你起來吧,既然你不願意,也算是我的瑞兒沒那福氣,我去想想辦法讓你去個別的去處,等到了年紀再出去吧。”
到了晚上,康熙來到養性齋,忙叫人布了飯菜,飯桌上他倒是侃侃而談。
瞅準了時機,我向他無意似的說道:“我看瑞兒那裡的玉梅丫頭不錯,想要過來。”
康熙臉上顏色淡了淡,沒說話,我也不好再問,一頓飯吃下來心裡有些著急,可也只能不動聲色。直到臨睡前他才又提起這件事情,說是“這樣好的人選難得,還是看看再說。況且朕聽說瑞兒對那丫頭是上了心的。”
康熙上早朝臨走的時候又說起這件事兒:“那丫頭的事情你不要再管,天下的額娘沒有不關心自己兒子的,倒是你怎麼總是想著把好的從孩子身邊挖開。果真是不放在心上了?”我聽得出來,他是生氣了。
等一切都收拾好以後我才又空閒似的想了想康熙說的這些話。他說的也對,天下的父母都是為自己孩子著想的,現在看來反是我做的不對了……可是,我也是希望不要再出現一個我這樣境遇的,雖然救不了全部,但碰上了總比沒救強。
縱然是我有心,可也是無力,當今的皇上根本沒把我的意思放在心上,就這樣默許的讓白玉梅待在景陽宮裡。
這話一直放著,直到康熙六十年時瑞兒和雪兒十二歲生辰。今天早早的就叫了月草準備慶生用的酒菜。又是將近兩年的光景,瑞兒個子竄的極快,即使是兩個月不見你就能發現他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