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璨知道整個殿中暗藏殺機,暗中握緊了霜合的手,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跑進來一個宮女,對著謹妃急切道:“娘娘,探聽到一個事,那鄭國夫人果然被皇上接進宮裡好幾日了,如今正好送出去!”
謹妃整個臉瞬間變得煞白,身子也晃了幾晃,口中喃喃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替身也會被很像的替身替代……”
曹璨趁著這個機會拉著霜合往外跑去,那些侍衛沒有得到命令並不敢真的動手,而謹妃也不知怎麼了,一個人痴魔的站在原她,搖搖欲墜。
一路奔逃出來,想起出宮的令牌被抬轎之人拿去,正不知從何處離去才不會被謹妃的發覺,走走停停間,進了一處宮苑,院中停了一個軟轎,看樣子是正有人要坐轎出去,曹璨看了看轎子地步,拉住霜合的手道:“賭一把吧!”霜合點了點頭,對於坐轎子也會做到謹妃那裡去,霜合簡直覺得身上一股寒意,謹妃雖然可以偷樑換柱,但在趙光義眼皮子底下,也許趙光義默許的也說不準。
兩人藏在轎子底下,霜合擔心曹璨腳上的傷,曹璨向她搖搖頭,讓她放心,腳上已簡單處理過,如今已不會滴血。很快,果然有人進了轎子,轎子出去的方向也正是宮門。
轎子出了宮,由於一直被宮裡的人抬著,為了不多生事端,兩人一直沒下來,想等著停在哪家的院落裡,等沒人時,再偷偷跑出來離去。
一路顛簸,轎子終於停了,抬轎子的人都走了,一個細碎無力的腳步聲在轎子前響起,像是個女子的腳步,開門進了屋。
見周圍沒了動靜,兩人才小心的爬了出來。眼看是個尋常院落,便要尋路偷溜出去,正走了幾步,忽然聽到屋裡傳來一聲聲淒厲的哭減,驚心動魄,霜合停住了腳步,探頭到迴廊下,俏俏將頭頂的窗戶推開了一絲縫,曹璨停下來不解的問:“你幹什麼?”
“噓!你聽……”其實她已經不是在聽了,而是已經趴在窗戶外偷看。
屋裡的陳設很簡陋,而且看起來是多年失修,這樣的景在她的腦子裡閃過幾絲熟悉的感覺,但很快就捕捉不到了。
床上面朝下趴著一個女子,她一邊大力拍打著床板,一邊痛哭,那是一種徹頭徹尾的痛哭,不帶一絲矯揉造作,也不是什麼梨花淚雨,而是從心靈深處發出的哀嚎,是絕望之下的大聲哭喊。
她的身邊坐著一個男子,背脊微彎,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的穿著,他的頭髮蓬鬆散亂,瘦削的下巴上全是鬍渣,低垂的眼眸空洞而無神,從哪個角度上都像是個窩囊的男人,他默默的坐著,像是想安慰女子,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霜合看到他嘴唇微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女子哭得累了,突然坐起身子,臉容憔悴不堪,並無半點人色,朝著身邊的男人就是一通臭罵,“你這個懦夫!你的妻子被人帶走了,你也不敢去問一聲嗎?你的妻子被人糟蹋你也不敢說一聲嗎?大不了就是個死字,你就不敢為我去拼一下嗎?懦夫,活該你做個亡國奴!”
屈辱、憤恨之光在男人眼中乍現,他卻依然不發一言,任由女子在他身上又打又踢又罵。
“是她!”霜合心裡驚呼,這個面容憔悴,蒼白不已的女子居然就是以前在金陵邂逅的嘉敏,她為何在此?那個活潑嬌美的女子怎會變成了這樣一個潑婦?
“如果猜的不錯,這個女子就是鄭國夫人,那個人應該就是南唐後主李煜,這裡是關押他們的府邸!”曹璨觀察著四周,外面一定是重兵把守,要逃出去談何容易?
周後?她就是名聞天下的南唐小周後周嘉敏?
霜合細細看去,只見她一身綠衣,眉眼間帶著一股清冷氣質,雖面容憔悴,卻難言傾國傾城之色,這模樣像極了一個人,“阿 姨娘!”她一直覺得她很熟悉,今日這樣一瞧,竟然與徐阿 有幾分相似,終於明白當初一眼見到她時那股熟悉的感覺是什麼了。
“你說什麼?”曹璨有些疑惑的問道。
霜合沒有回答他,她的全部心思都在房內的周嘉敏身上,她大約比她大三四歲,長得像極了花蕊夫人,一樣的國色,一樣的綠衣青衫。難怪謹妃一聽到鄭國夫人的名字臉色慘淡成那樣,原來是一個替代取代了她這個替代的位置。
離開成都時,她雖然年幼,卻也記得牡丹苑裡徐阿 的巧笑嫣然,夔州失陷,她跟隨母親被帶到關押孟昶的府邸時,徐阿 雖也憔悴,眼晴裡卻充滿了力量,她緊緊將自己樓在懷裡,說道:“霜合,好孩子,姨娘會保護你們的!”
周嘉敏忽然停止了咒罵,悽惶的說:“既然如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