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拉住她。
米蘭說:“求你了,你何必因為別人的事,記恨我這麼長的時間。”
小黑鴨覺得米蘭的話有道理,並不說話,徑直朝西瓜皮走去。她走到西瓜皮身邊,用胳膊撞了西瓜皮一下,西瓜皮看她時,她朝米蘭努努嘴。西瓜皮看見米蘭並不急於走過去,而是等3號把碗洗完了,她對3號耳語了一陣,3號也轉過臉去看米蘭。米蘭感到有些不自在,兩隻手插在褲兜裡,腳不停地踢打著地面。西瓜皮走到米蘭面前。
西瓜皮說:“你的膽子越來越大呀?”
米蘭說:“你什麼意思?”
西瓜皮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米蘭說:“沒什麼事,心裡悶得慌,我想和你說話。”
西瓜皮得意地笑了笑,然後跟著米蘭往曬衣區走。鄭大芬和廖芳嬌正好趴在樓道的臺子上,她們朝下面吐口水。米蘭仰起臉看是她們並不搭理。
西瓜皮說:“你知道她們想幹什麼嗎?”
米蘭有苦難言道:“她們最近總對我這樣。不過鄭大芬跟我從來就有仇似的,也不知道為什麼?”
兩個人來到曬衣區坐到一塊床單後面。西瓜皮把頭靠在米蘭的肩膀上,米蘭看著天,心裡湧動著一種模糊的遙不可及的情感。
西瓜皮說:“大家都傳言你要調教研室去了。”
米蘭說:“天有不測風雲。”
西瓜皮說:“別人說你跟張道一隊長有一手。”
米蘭的第一個反映是頭皮神經全部站立起來,頭骨也發出咔咔的聲音。好半天她不明白是謠言刺激了自己,還是事件本身。同時她又一次更深切地體會到監獄的可怕。
米蘭推開監室的門,一把掃帚正好打在她的頭上。屋子裡的人都裝著沒看見似的瘋鬧。米蘭摸摸被掃帚擊痛的頭皮,她知道有人故意天天整治她。自從上次秦楓告訴她準備調她到教研室,接著發生的那場脫逃誤會開始,米蘭明白了什麼是表現。在幹部準備用你的過程中絕對不能出差錯的。自古有一個巴掌拍不響的說法,事情一旦發生,儘管有是非之分,但終歸還是孤掌難鳴。
米蘭想清了這個道理便退出屋去。她在門外的過道上站了一陣還是覺得非常難受,便走進了電視屋。她想看一會兒電視就什麼也忘了。她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剛坐下,廖芳嬌和鄭大芬就擠坐在米蘭的身邊。米蘭走出去兩個人也跟了出來,反正她們是一定要跟米蘭發生點事端,你米蘭休想在這大牢裡不勞而獲。
回到監室以後,鄭大芬堵在門口,廖芳嬌在屋子裡橫行霸道地走來走去,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米蘭知道她們是故意要引發戰爭,門是出不去了,她只好爬到鋪上,躺下後用一本書蓋住臉。廖芳嬌和鄭大芬一看米蘭躺下了,根本就沒有接火的可能。兩個人焦慮地坐到自己的床上,像兩條狼坐在樹下,對樹上的獵物一籌莫展。
鄭大芬和廖芳嬌開始相互辱罵,實際上米蘭也知道她們在罵誰,她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兩個人見米蘭總不接嘴,便越罵越明顯,就差沒有喊著米蘭的名字罵了。她們罵罵歇歇,像是要把一場罵戰拖進深不可測的黑暗。米蘭在斷斷續續的謾罵聲中漸漸睡去。鄭大芬和廖芳嬌罵得無聊了,便站起來看米蘭,她們發現米蘭早已睡了,心中便燃起一股怒火。
廖芳嬌推醒米蘭說:“你看見我的牙膏沒有?你開櫥櫃時我的門敞著。”
米蘭說:“我去給你找。”
廖芳嬌聽米蘭這樣一說,反而迷惑了,她看著米蘭從上鋪下來穿好鞋,竟然不知米蘭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米蘭走過去,徑直朝門外走去。廖芳嬌還以為米蘭要去給自己找牙膏,追著米蘭說:“我的東西在屋裡丟的,你跑到外面找什麼?”
米蘭跑下樓本來是要去告狀的,當她跑到鐵門口時突然就沒有了勇氣和信心。她意識到這個時候絲毫的不快,都會加深幹部對自己的反感,苦苦地熬著等著才是自己選擇的明智之舉。她想起了刺在很多同犯身上和手上的那個青黑的“忍”字有著多麼深刻的堅忍之意。
忍,就是刀尖插在心臟上也紋絲不動。
對於鄭大芬來說,挑釁米蘭雖然沒有得逞,但還是有令自己欣慰的,那就是有不少人已悄悄向自己靠近,她們有意地顯出對鄭大芬的敬重和巴結。鄭大芬又有了在看守所時做“島主”的那份心情,人突然地又踏實和威風起來。飯後她只消往什麼地方一坐,便自然地有人給她捶背掐頭。
49、忍(2)
坐在花池陰影中的米蘭眼見鄭大芬被人前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