齔鼉��難�印�
鄭大芬說:“不過,我也不想讓他幫我,我現在很丟人。”
廖芳嬌有些感動地說:“如果他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他會幫你嗎?”
鄭大芬說:“他會的。我們曾經那麼好,親人似的。”
那個夜晚鄭大芬沉浸在夢囈之中,她胡言亂語地說了一個晚上,一會哭一會笑,弄得屋子裡的人整夜難眠。睡夢中鄭大芬順著領導××的故事往下走,她把那些簡單交待一筆帶過的故事,重新編出枝蔓。雖然離題萬里,不明真相的人會覺得合情合理。開始大家對鄭大芬的謊言十分反感,認為她太低劣了,編這麼大的謊。經過一夜的折騰,有人開始信以為真了。
第二天剛吃完早餐鄭大芬就被叫了出去。在此之前已經不止米蘭一個人向幹部反映了鄭大芬的言行。鄭大芬走到壩子裡,就看見獄偵幹事關紅和大隊長站在大鐵門外,正四目圓睜地看著她。鄭大芬知道了事情的不妙,她的心也咚咚地急跳起來。她放慢了腳步,漫不經心地走到大門口,心裡早有了對付幹部的準備。她誰也不看將頭扭向一扇緊閉的窗子,玻璃上反映出她和兩個幹部的身影,她看見兩個幹部一臉的怒氣看著自己。
鄭大芬心裡想,這人在世上混,要的就是心理素質,要不然我也不會得手那麼多錢。在我手上栽倒的那些領導不比你們差。鄭大芬頓覺心中有個底盤託著心臟穩穩當當地在上面跳動。鄭大芬最初的那份畏懼感消失了,她知道自己所造之謠並未造成什麼後果,更何況也不會造成什麼後果,幹部也奈何不了自己。
大隊長說:“鄭大芬你一天到晚在監房裡胡說什麼?”
鄭大芬說:“我沒有胡說什麼。”
關紅說:“你再敢繼續造謠,我會讓你閉嘴的。”
鄭大芬說:“幹事,我沒有造謠。”
大隊長說:“你是不是要把你詐騙犯的伎倆在監獄重演一次。你以為這是哪裡,這是監獄。”
關紅道:“滾回去!你晚上不睡覺,還妨礙別人睡,擾亂監內秩序,你想禁閉是不是?”
這時出工的人群已經走過來。鄭大芬有一種挫敗感。這就好比從一個自己精心設定的高處跌落下來,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受到了撞擊。她雖然並不會就這樣甘心失敗,但她卻失去了出來時的那種經過懼怕之後終於戰勝怯弱的勇氣。她朝四處看了一眼,所有的人一律穿著絳紫色的囚服,大堆大堆地往前擁,擁成黑壓壓一片,讓人覺著總也喘不過氣來。鄭大芬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壓抑過。大門口一、二、三……報數的聲音劃破早晨清冷的天空令人感到厭倦和不安。
鄭大芬值日時,為了應付早晨必需的檢查,她把房間和過道拖得光滑放亮。她反覆地拖,連一粒塵沙都不肯放過。後來她累了,她趴在過道的臺子上看著寬大的操場和幾個清掃院子的犯人,心裡酸溜溜的。連日來她雖然沒有再像先前那樣張揚,但仍然沉浸在一種幻覺的牽引之中。她知道自己在造謠,但她相信了自己就是 ××領導的兒媳婦。能做××領導的兒媳婦,心裡真是有至高無上的光榮感和強大無比的威耀。
幾個人逗著黃小瓊滿壩子跑。黃小瓊咧著嘴,幾瓣白牙露在外面,她開始又叫又嚷。黃小瓊瘋跑夠了,她停歇下來喘息著,見有幹警進監檢查衛生,乾脆坐在花池上把衣服脫光,露出了兩個番薯模樣的奶子,自得其樂地欣賞:“日騷你的!日騷你的。”
進監檢查衛生的幹事三女一男,男幹警看見黃小瓊裸露著上身,轉了臉對同路的女幹警說:“你看你管的人。”
三個女幹警同時轉過臉去看見黃小瓊。專管黃小瓊的女幹警覺著有些掃面子,就高聲武氣地說:“黃小瓊,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滾進屋去。你如果想脫我把你拖到大門外去脫,脫光讓豬狗都看得見。”
說話的幹警見黃小瓊只斜眯著眼看自己,那意思是我才不怕,你認為老子會怕你。
四個幹警繼續朝前走,女幹警又喊道:“範天珍,還不快點把她拖進去,她裝瘋作邪,你也裝。要裝你明天山上勞動去。”
那個叫範天珍的犯人聽見幹事叫喊,慌忙從監室裡跑出來,抓住黃小瓊又捏又打說:“爛母狗,爛母狗,老孃侍候你也到頭了,騷死你,瘋死你。”
範天珍這樣咬牙切齒地罵著,臉上的麻子也綻放出雨點樣歡快的小窩子。
黃小瓊嘻皮笑臉地不肯依,範天珍將她拖起來,她又拼命往後坐。平時黃小瓊叫範天珍媽媽,誰的話都不聽,只聽範天珍的。範天珍是老犯,由於家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