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站在過道上,球場上傳來掃地的聲音。米蘭看見了範天珍,她朝沒精打采的範天珍走去。範天珍看見米蘭並不停下手中的動作,兩隻眼睛忽閃了一下。米蘭知道這老太婆幹事總是死沉沉的,但誰要給她一塊錢或者快用完的半塊肥皂,叫她幹什麼她都跑得屁滾尿流,顯出她這樣的年紀不該有的精神和貪婪。
米蘭說:“範婆婆,你陪我上樓搬點東西,我給你一包衛生紙。”
範天珍看了米蘭一眼,不屑地繼續掃地,動作比先前有力而且誇張,灰塵碴子全朝著米蘭撲來。米蘭朝後退了幾步。
米蘭:“你嫌少,那就半塊肥皂怎麼樣?”
範天珍顯然露出了些掩蓋不住的驚喜之色,但她故意顯出不在意的樣子說:“你不去找小黑鴨搬?”
小黑鴨從監牆的另一頭露出半個身子,她正彎腰撮著地上的枯樹葉。米蘭轉過臉來,範天珍正呆呆地看著自己,那眼光直溜溜地雖渾濁不堪,卻露著另一種明亮。那是一種對生命、對物質貪得無厭而又挑肥揀瘦的明亮。米蘭故意親近地說:“小黑鴨事多幹不完,我想照顧你。”
範天珍放下掃帚時,臉上的皺紋一下子柔和起來。她與米蘭並排上樓時,她的手幾次抖抖地碰著了米蘭的手。她想與米蘭表示出一種親熱,又見米蘭毫無表情只好作罷。
不出米蘭所料,米蘭讓範天珍先推門進屋時,鄭大芬正高翹著光溜溜的屁股。她剛剛坐完盆,一雙手還在高錳酸鉀的血紅中擰著毛巾。她的屁股向東朝西地晃動著,屋子裡散發著高錳酸鉀和血混合著的腥臭。鄭大芬見米蘭進來,還故意把翹在外面的屁股延長了時間。
鄭大芬慢條斯理旁若無人地將厚厚的衛生紙墊進內褲。她一邊提褲子一邊看著米蘭。米蘭在鋪上把東西卷好,遞到下面的範天珍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