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使一切寂靜變得觸手可摸,女人們停留在那樣的寂靜裡,就像有一把尖利的鐵器從心胸裡穿越而過。
吳菲在寂靜裡走出號房。
女人們看著吳菲,那個尖利的鐵器就離開了自己的身體。當然,她們擔心的不是吳菲會怎樣,吳菲死活幾乎與自己沒有關係,反正她早晚得死。一個手段殘忍的殺人犯,死了就像死條貓死條狗那麼簡單。重要的是,今天傳了吳菲,說不定明天就輪到了自己。她們像幾隻螞蚱被牽扯在一條繩子上。這次打架加個“聚眾打群架”的罪名是不偏不倚的。本來還有一線希望將死刑判死緩,將死緩判無期將無期判有期,判三年五年的再罪加一等豈不冤枉。她們越想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仇恨鄭大芬。她們一致認為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鄭大芬。不懲治鄭大芬就難平眾怒。於是大家都搜腸刮肚地想辦法。
喬萍萍在午睡時爬在床上用半截鉛筆頭歪歪扭扭地寫下:“夜打臭母豬。”
她把紙片放在膝蓋骨上端看了一陣,感到很滿意。然後她把紙片捏成一團,那團有著神奇力量的紙團很快傳遍了整個號房。既然有了報仇的方案,大家都變得心平氣和起來。她們跟平常一樣,很快就進入睡眠。這一覺直睡到了接近下午飯的時間。
女人們懶懶地躺在被子裡等著開飯。吳菲還沒有回來。喬萍萍便不安起來。經過一陣思考,她堅定地意識到吳菲被丁素叫出去,與打架事件無根本性聯絡。她想,一起打架事件,經過原由小黑鴨全交待了。丁素不會在這件事上太費時間。那麼,吳菲一定是去接死刑判決書。想到這裡,喬萍萍的心開始慌亂地跳起來。接判決書的彷彿不是吳菲,而是喬萍萍自己了。她越想越傷心,越想越覺得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便嚶嚶地哭起來。
通道上傳來了打飯的叫喚聲。喬萍萍用被子蒙了頭蜷成一團,她想吃了這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