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祖父大人。”希爾瞭然地點頭。這件事的決定權終歸是掌握在皇帝手裡的,比起已被排除在宮廷之外的祖父,與皇帝陛下極為接近的父親反而更具影響力甚至是話語權。
不過,德羅西皇帝娶了父親的未婚妻,卻繼續與他保持著友誼,而父親也似乎忠誠依舊,甚至對他們的孩子心懷寵溺……這幾個人的關係,未免也太過奇怪了吧?而這其中,又到底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呢?
想到這些,希爾不由生出了更多疑惑。
但這種事是無法從祖父這裡得到確切解答的,希爾也不覺得知道這其中的答案會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相反,惹來殺身之禍的可能性倒是更大。
希爾沒有多問,巴洛特利伯爵也不再多言,車廂裡頓時靜默下來。
回到巴洛特利府邸之後,希爾並沒有急著去找父親,只是在更換衣服的時候,把酒會上發生的事情有選擇地洩露給了露茜。
於是,當天晚上,當希爾換上睡衣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父親安格爾便推門走了進來。
“你找我?”安格爾坐在床邊的扶手椅上,挑眉問道。
希爾沒有說話,安格爾的到來讓他忽地意識到了另一件事,不由深吸了口氣,反問道:“暖房那次,您是故意讓我看到的?”
“你總要學著長大,我的孩子。”安格爾愉悅地翹起嘴角,“說吧,想讓我為你做些什麼?”
“不,父親大人,請不要搞錯了。”希爾漠然答道,“並不是我希望你為我做什麼,而是祖父大人希望你為他做點什麼。”
“就是說,你自己是想置身事外的?”安格爾笑問道。
“我看不出這件事對我,對家族有什麼益處。”希爾垂下眼瞼。
“會有金錢上的收益,也會讓我們與魔法協會的關係更加密切。”安格爾聳聳肩。
“比皇室和魔法協會還密切?”希爾反問。
安格爾笑了。
“今天,塞瑞斯皇子明明就在會場,但費爾南多大魔法師卻找上了祖父,並沒有與皇子殿下直接商談。”希爾繼續說道。
“這大概是因為魔法協會不想被捲入到皇位之爭中去。”安格爾笑了笑,“當然,塞瑞斯皇子太過年輕——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會不自覺地在意別人的年紀以及所謂的閱歷。”
“斐利安皇子今天並沒有露面。”希爾盯著安格爾的雙眼,當他向父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忽地靈光一閃,想到另一件已經快被他遺忘的事情,不由跟著問道,“關於我上次險些被劫持的事,父親大人查出什麼了嗎?”
聽到這話,安格爾笑意更濃,“我為你驕傲,我的兒子。”
“斐利安皇子做的?”希爾訝異地追問,緊接著又忍不住說道,“這……不可能吧?”
“為什麼不可能?”安格爾收起笑容,挑眉反問。
“劫持我能有什麼價值?他的目標應該是喬伊啊!”希爾皺緊眉頭。
“喬伊可不是那麼好下手的,我的孩子,我在你的身邊都安排了暗衛,你以為格蘭特家族會讓自己唯一的繼承人無人看顧嗎?那可是騎士世家,武者眾多。”安格爾淡淡說道。
“但……那兩個人可是來自教廷,斐利安皇子怎麼會有驅使教廷的能力?”希爾遲疑了一下,終是把從基奇那裡聽來的訊息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安格爾頓時驚詫地睜大了眼睛。
“基奇說過,他是因為感覺到了光系魔法元素的存在才注意到這兩個人的。”希爾只好繼續編撰,“但那兩個人並不是魔法師,更不是極其稀少的光系魔法師……”
“所以,他們只能是沐浴在神術之下的信徒。”安格爾眯起雙眼,替希爾補全了了未盡之言。
“父親,費恩雖然是母親派給我的人,但他也不是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車伕,能讓他無聲無息就丟掉性命的,只能是精心訓練出來的殺手,來自教廷的殺手。”希爾認真地說道,“而塞瑞斯皇子是不可能驅使教廷的,那是奧茲皇帝都做不到的事……”
“他當然不能。”安格爾冷笑著打斷,“但是,他卻可以被教廷驅使。”
希爾頓時一愣,但沒等他多問,安格爾已轉身向臥室的門口處走去,邊走邊道:“你給了我一個極其重要的訊息,我親愛的兒子,我會為此給你獎勵,但現在,我必須馬上去處理此事。”
——到底怎麼回事?!
希爾滿腹疑慮地看著父親消失在房門之後,雖然他已能猜出塞瑞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