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希爾和格羅夫也只是談談罷了。格羅夫不會指望一個毛頭小夥子能幫他解決天災這種難題,他只希望希爾能將這裡的情況反應給帝都,進而從那裡獲得相應的幫助和救援。希爾也不會妄自插手鎮上的實務,更不會在情況尚不明瞭的情況下,許下任何自己有可能無法實現的承諾。
一頓晚餐之後,看上去賓主盡歡,實際上不過是各懷肚腸。
回去的路上,希爾向整晚一直沉默的基奇問道:“能不能用魔法解決乾旱?”
“魔法不能無中生有。”基奇搖了搖頭,“就算是禁咒,也不過是從更廣袤的空間裡掠奪魔法元素,並因此對周遭環境造成極大損害,而這也是它們被稱作禁忌咒語的原因。”
“魔法也無能為力嗎?”希爾無奈地嘆了口氣。
“嗯,不過你放心,就算一整年都不下雨,我們也會有足夠的飲用水的。”基奇安慰般說道,“那點水我還是很容易就能匯聚出來的。”
希爾不由失笑,抬手抓了抓基奇的黑髮,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基奇也沒在乾旱的事情上思考太過,他現在更加擔心阿米爾什麼時候會發現他的失蹤,然後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會不會將他抓捕回去,關押起來。
——幸好他是不會做噩夢的,否則一定天天晚上都會輾轉難眠。
基奇這樣想著,卻還是在當天晚上猛然驚醒。
他並沒有夢到什麼,也根本沒有做夢,但心臟處卻突然間一陣急促的悸動,逼迫他不得不從睡眠中睜開雙眼。
——發生了什麼事?
基奇詫異地看著黑漆漆的房間,很快就發現被驚醒的並不只他一個。窗戶外,貓在哀鳴,狗在吠叫,其間似乎還夾雜著嬰孩的垂泣。
基奇不由掀開被子,起身走向窗邊。
“怎麼了?”與他睡在一起的希爾也被驚醒,疑惑地睜開眼,看向赤|裸著站在窗邊的基奇。
“我不知道。”基奇搖了搖頭,窗外沒有任何異動,貓鳴狗叫也漸漸平息了下去。
但希爾還是聽到了一點餘波,於是隨口道:“被吵醒的?小地方就是這點不好,稍有一點動靜就會鬧得滿城不寧。”
基奇想不出頭緒,只好回到床上,鑽進被子。
希爾伸手將他摟進懷裡,並順勢在他的雙臀上揉捏了兩下。自離開帝都後,他們便一直這樣睡在一起,房間雖然會準備兩個,但每到夜晚,希爾便會開啟基奇的房門,躺到他的身邊,赤|裸相擁,抵足而眠。
希爾很快便又重回睡夢,基奇躺在他的臂彎中,雖然心中依舊難免猶疑,但想著想著,卻也在不知不覺中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希爾決定去周邊的鄉村轉上一圈,基奇自然要和他一起,但只留露茜一個女人在這裡修整新居卻實在讓人放心不下,希爾便將凱文也留了下來,從旅店老闆那裡借來一位對周遭環境更為了解的車伕。
這趟鄉村旅行實在算不上愉快,由於長時間的乾旱,一路上的植被都變得極為稀疏,遭到車輪碾壓的道路馬上便塵土飛揚,很快就將黑色的馬車染成了昏暗的土黃。
而那些需要步行的路徑更加糟糕,早就習慣了在乾淨整潔的石子路上行走的希爾很快就鬱悶地發現,平民們在這個季節仍穿著長筒靴不是沒有理由的——像他腳上的這種普通鞋子,很快就會被沙土填滿,硌得腳掌生疼。
希爾隨意地拜訪了路途中遇到的幾戶人家,在表明了自己書記官的身份後,毫無意外地收穫了一堆抱怨和少量期許。很多居民還像希爾一樣,將希望寄託在身穿魔法長袍的基奇身上,希望他能用神奇的魔法幫助他們擺脫天災。
基奇很想說他辦不到,但希爾卻暗示他不要出言,於是便只好板著臉龐,故作高深。
索菲亞鎮是個小鎮,以它為中心劃分出來的鄉村裡同樣沒有太多人口,其中大半都是豢養牛馬羊群等牲畜的牧民,只有幾戶住在小鎮近郊的家庭是以種植業為生。希爾也沒有走得太遠,不過大半天的工夫便結束了行程,返回了鎮上旅店。
回到旅店後,希爾給了車伕幾枚銀幣作為酬勞,然後便拉著基奇回了房間,脫光滿是塵土的衣服,讓基奇用魔法給他清理身體。
“我自己也沒收拾呢!”基奇鬱悶地嘟起嘴巴,卻還是用異能將希爾身上的髒東西剝離出去,又凝聚出一個溫熱的水球,為他潤溼肌膚。
昨晚,基奇見希爾嫌棄旅店裡的器具不夠乾淨,便用自己的異能幫希爾整理了一次,結果希爾便喜歡上了這個絕對乾淨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