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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地往前一栽——這已經是今晚的第二次了!——接著周圍的一切都變大了;天花板高的無法想象,“自己”的腦袋變得足有原來幾百倍大,他站在一個平原上,地上到處都是坑洞,有的坑裡還長著小樹……小樹?

突然間,李華醒悟過來:不是周圍的東西變大了,而是他自己變小了!小到……依附在自己左胳膊那個三十幾塊的手錶錶盤上!

他驚恐地尖叫著想要衝出去,衝到那個“自己”面前質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但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束縛著他,別說衝到那個“自己”面前,連想要動一動都痛苦無比。

另一個“李華”根本沒有注意到李華的異動,正在興奮地打量自己的新身體,嘴裡不時地發出金屬般機械詭異的笑聲——對他來說,李華積蓄全部力量的拼死一衝,連讓自己的封印撼動的力量都沒有呢!

於是李華只好待在自己身體的手腕上,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怪物頂著自己的皮囊,吃飯,工作,查案,和家人說說笑笑。然後在第一天傍晚,他將一個醉酒的男人按在廁所的馬桶裡淹死了……第三天傍晚,他潑了汽油點燃了一座嶄新的別墅,在沖天的火光中放聲大笑……第七天傍晚,他在背後敲悶棍敲昏了一個衣冠楚楚的大鼻子男人,打了從法醫室偷來的麻醉劑之後,把那人拖到江邊的一個小樹林裡,千刀萬剮!

每天白天,那怪物就以李華的身份活動。但當夜色降臨後,他就把李華的身體丟在床上偽裝睡覺,自己則不知道去了哪裡。這段時間裡李華自然是想盡辦法想要回到自己身體裡,但他拼盡全力,也沒有辦法掙脫那層奇怪的束縛。怪物來去的時候偶爾會發出一些聲響,把自己家人嚇得夠嗆,臨時借住在他家的表弟身體虛弱又極其敏感,第三天就發燒病倒住院了。李華擔心不已,卻也沒什麼辦法。

怪物殺人實在殺得太囂張,他第二次以李華的身份殺人後就已經被警察懷疑了。李華很快就發現了同事好友有意無意地刺探還有隱藏極深的監視跟蹤。那怪物不知是沒有發現,還是發現了卻不當作一回事,依舊是我行我素,很快就殺了第三個人。

李華知道,如果不是怪物的力量太不可思議,殺人的手法中無法以常理解釋的地方太多,他一定早就被抓起來了!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逮捕這怪物,但監視的力度卻上升了許多,手錶李華在一次被上班去的怪物遺忘在桌上後,親眼看到三個陌生人在自己家裡裝了好幾個針孔監視器。客廳中就是這樣,其他地方更不必多說。

他相信,這一次只要怪物再出手殺人,那不管是不是符合常理,都絕不可能倖免!

這時李華已經放棄了自己衝破束縛的想法。他一邊渴望著警局的那些陌生同事們能迅速逮捕怪物解救自己,一邊又擔心怪物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會自己跑了,把他推出來頂缸。那時候,他就是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啊,肯定是這邊才逃出怪物口,那邊就得吃槍子兒!盼望怪物被抓,又害怕他會被抓,李華處在這種矛盾中,每分每秒都飽受煎熬。

李華倒是從來沒有想過怪物獲勝的可能,畢竟國家機器的恐怖,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有最深的體會。更何況那群陌生人當中,哪怕是最小的那個被呼來喝去就像打雜的年輕人,也比自家隊長強悍得多!

但那群陌生人並不像李華想象的那樣迅捷高效地破門而入制服嫌犯,他們採用的手段依然是老舊死板的監視跟蹤,遲遲沒有動靜。

陌生的警察們一天不動手,李華就提心吊膽一天。每過一天,他就把怪物的殘暴和牢獄生活的暗無天日想象的可怕一倍。在日甚一日的自我恐嚇中,李華幾乎要被自己逼瘋了。如果不是他現在只有靈魂而沒有肉體的話,早就因為過於強烈的恐懼而猝死了。

因此,在某個半夜時分,看到從來都行蹤不明地怪物忽然回到自己身體中坐了起來,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少年悠閒地推門而入時,李華的激動興奮也就可想而知了。

“喂,隨隨便便撈過界,在我的身邊劫了人……你膽子不小啊。”少年拖長聲調,慢悠悠地說,看著跳到牆邊蓄勢待發的“李華”的眼神,就像在俯視腳下卑微的螻蟻。

“李華”微微躬身,雙臂自然下垂,雙腿一前一後蹬地,膝蓋略屈,喉嚨裡發出“喝喝”的喘氣聲,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

手錶中的李華清楚地看到,怪物身體中散發出一縷一縷的黑色霧氣,顏色由淡變濃,很快就佈滿了整間臥室。李華覺得自己就像在濃稠的蜂蜜中一樣,拼命掙扎,卻連抬一抬眼皮都能感受到巨大的阻滯。

面容隱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