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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更冷了,弟弟都不敢靠近你了。

我動了動唇角,想給他一個笑,卻再也有心無力,不要再去記得從前,努力板著臉忍著害羞的事情了。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是的,都過去了。

即便如此,在皇阿瑪給太子和石文炳長女指婚的時候,我依然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得以穩穩地立在朝堂之上。我不知道自己還在奢望什麼,可是就是仍不住去奢望。

再看見那張稚嫩的臉的時候,我的心底仍然控制不住起了波瀾,甚至在他說他額娘時常提起我的時候,我心底依然冒出歡喜,於是我匆匆地與他告別,即使他長得一點也不像她,可是畢竟是她的血脈,我甚至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沒有跟著孩子回京,而是住在杭州,聽說要住到春天,再看看西湖的美景,那個孩子在說這樣的話的時候,眉眼之間漾起了溫柔,像極了那個人。

而他的才幹與心思手腕也像極了那個人,留在皇宮的幾個月,遊走在眾多的叔伯當中,卻一直作壁上觀的樣子,我在一旁看著,看著老大和老三還有老八都朝他下手,卻一次次地教他給化解了去,心裡泛起了不知名的滋味。

我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是我和她的孩子,會不會也是這麼聰明?

年後皇阿瑪第三次南巡,路經杭州,她和他前來見駕,跪了兩個時辰,可是皇阿瑪卻沒見他們,只是派人傳了話,看樣子似乎是厭棄他們的樣子,甚至大哥他們都在暗地裡幸災樂禍,只是我知道,依皇阿瑪的性子,怕是還拉不下面子,這是愛新覺羅家的通病,所以兩人不歡而散,那個孩子卻被留下來在皇瑪麼跟前盡孝,我卻知道,這不過是她和他在給皇阿瑪臺階而已。

我站在廊下扶疏的花木之後,看著他拉著她出門,她似乎一點都沒有變,一直都那麼美,臨出門地時候,她似乎有所察覺,然後回過頭來。

她的眼睛黑而亮,和往日一樣帶著溫柔和真誠的笑意,她看向我,眸光晃動著,像是帶著無言的歉意和嘆息,可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回過頭,追上了拉著她的那個人。

我在心底悲愴地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如果當時我知道這一別,要到十四年後再見面,我還會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讓她離開。

我只知道,回到京城後,我更加瘋狂地沉浸在公事裡面,更加瘋狂地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我每日睡很少的時間,無事不刻不再思慮算計,然後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報,我的勢力慢慢地擴大,各個重要的州府也讓我滲透了進去,甚至不止這些,連密雲和豐臺的大營都讓我得了手,雖然不是什麼很高的職位,但是起碼是個關鍵的位置。

這些都是我驕傲的,直到他們離開之後,我從他留給我的一堆書冊當中看到許多我手下的名字,我才知道,那些人投奔到我這裡,居然都是他授意的,也就是說那麼多年前,其實他已經決定放下那把椅子,而且決定把它交到我的手上!

可是那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一邊要防著皇阿瑪發現,一邊抵擋著大哥和三個那邊的陰謀陷害,另外還要努力地去超過他,超過他,然後奪回她!

康熙三十八年,皇阿瑪在去熱河的途中染上時疫,然後在我們這些兄弟猶豫的時候,弘曦那個孩子自請侍疾,我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便已經進去了。

我有些恍惚,如果她知道她的孩子這般自請侍疾,是不是會立刻趕過來?她是不是會著急會難過會傷心?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惡毒地想,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了這個孩子,那是我的阻力會不會更小一點,想完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我為此感到不自在,所以便不常去瞧皇阿瑪,就怕遇見弘曦,於是也錯過了和她再見一面的機會,我得到訊息的時候,他們已經進去了,然後在皇阿瑪身體好起來之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這一離開就是十年,皇瑪麼離世的時候,我才得以再見著她。

十四年的時間,我早已不可抗拒地娶了福晉,生了孩子,日復一日地老去,而她的眉眼卻仍舊仿若昨日,年輕而又清晰,身上沉澱著的歲月的光華,讓她仿若那香醇的酒,香濃的讓人放不下。

她紅著眼眶朝我勉強而笑,我也微微點頭,然後就移開了目光。

我知道她是傷心的,她自小就養在皇瑪麼的身邊,又這麼多年不曾回來,我眼角的餘光看見同樣年輕的他毫不避諱地攬著她的肩膀,輕聲慢語地安慰著她,兩人之間流淌著的濃濃的溫情刺痛了我的眼,也刺痛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