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古代的易容工具也是綠色自然物,不然難免傷面板。
柳杏林取了藥囊來,給她處理臉上那些易容,他動作輕柔,散發暖熱的藥香,藥膏落在臉上卻是微涼,冷熱交織的感覺令人舒適,君珂微微睜開眼睛,看見他專注的眼神,並不因為指下的臉肥腫而露出厭棄之色,細緻專一,像護持著家傳的寶物。
柳杏林專心給她去掉易容,小心不要觸及那些腫脹發亮的肌膚,低低道:“誰給你易容的?真是一把好手,其實也不過就是細微處改動,但就是和你原本容貌不同……”
沒有回答,低頭一看,君珂眼睫微垂,呼吸平靜。
柳杏林停了停,手勢更輕,去掉易容後,又親自打了溫水給她洗臉,所有動作都輕手輕腳,生怕驚醒了她。
弄好後,他看著君珂睡姿不適,想抱她上床去睡,卻又神色猶豫,站在她面前,手伸出去,又縮回,再伸,再縮,幾次三番之後,君珂在椅上皺眉轉頭,柳杏林才咬咬牙,眼一閉,伸手抄起君珂的腰,一邊碎碎念“我看姑娘如我妹妹……萬萬無冒犯之心……”一邊小心地朝床邊挪。
他將君珂放下的時候,君珂因震動而醒,眼睛一睜,第一反應就是“我怎麼在這危險時刻睡了?”身子立即向下一掙。
柳杏林本就心虛,頓時嚇了一跳,忙不迭鬆手後退,對上君珂清亮的目光,立刻一臉慚愧欲死,低頭吶吶道:“我……我……”一伸手胡亂捲了君珂腳頭一床薄被,訕訕往後便退,“我去隔壁睡……”
君珂一把抓住了他。
“別走,我們一起睡。”
手掌下的肩膀往上一躥,柳杏林霍然回首,眼珠子瞪得賊大,爆出驚嚇的光。
君珂失笑,一拍他肩,道:“你睡地下!”
柳杏林這才鬆了口氣,卻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望,訕訕笑了笑,在地下鋪開被窩卷,君珂靠著床邊,想著無可奈何將這呆子捲了進來,現在想讓他置身事外都已經來不及,無論如何也要想法保住他的性命。
可惜她的揹包在撲向沈夢沉轎子前,因為怕行動不方便,交給了紅硯保管,身上只帶了防狼電筒和改良軍刀,都被沈夢沉沒收了,此時要想找到防身利器都不能。
納蘭遷和沈夢沉,必然不會容他們活過今晚,但也不至於公然下殺手,只能製造意外,放火是個不留痕跡的好辦法,偏偏老天相助,下了雨。
君珂正在慶幸不需要防火的時候,突然覺得細碎的雨聲裡似乎多了點什麼別的聲音,那聲音也是細碎的,斷斷續續逼近,如果不注意聽,根本聽不出來。
柳杏林已經在地下安睡,君珂坐直身子,側耳聆聽,那種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聽著��耍�械閬瘛��棺愣�鎘氳孛婺Σ戀納�簟�
與此同時四面氣味也有變化,腥氣濃烈,本來雨天也是有雨腥氣的,這種腥氣混在裡面還是不易辨別,只是此刻君珂高度靈敏,頓時發覺不對。
她抬目向門外看去,她的眼睛黑夜透視尤其省力,只要微微凝神,近處可見清晰血脈骨骼,十米之內則可見明顯輪廓,頓時看見院子中,無數條細長昂頭的黑影!
再一看,這屋子的門檻不知何時被鋸掉了一截,門和門檻之間,留下巴掌寬的縫隙!
君珂霍地跳了起來。
一腳踢醒了柳杏林,低喝:“快去堵死所有的縫隙!”抓起床上的床單,疊成細長條,撲到門檻邊死死塞住那條大縫。
柳杏林懵懵懂懂坐起身,還沒來得及問,君珂頭也不回,厲聲道:“有人放毒蛇,快想辦法堵死所有可能給蛇進來的通道!”
柳杏林嚇了一跳,趕忙起身,君珂轉頭四顧,頓時發現了這間屋子想要堵死是不容易的,沒有糊窗紗,用的是窗紙,蛇爬上來一撞就可能撞破。
院子裡沙沙聲響,群蛇在逼近,也不知道這倉促之間,沈夢沉納蘭遷哪裡找來這麼多毒蛇,雨天放蛇,隱蔽性高,事後氣味和痕跡還會被沖刷掉,被蛇咬死也是意外,夠毒!
“有驅蛇藥麼?”
柳杏林眼睛一亮,急忙道:“有!有!”慌忙找出一個拇指大的小瓶,一邊慶幸道:“一般不帶這個的,偏巧昨兒治了個蛇傷病人。”
君珂一皺眉——這點分量怎麼夠?柳杏林也露出懊惱神色,連連道:“早知道多備些!”
屋子正面一排長窗,撒在哪裡都顧此失彼,君珂並不猶豫,抬手就對自己身上倒了一小半,還有一大半灑在柳杏林衣襟上。
柳杏林眼睛一亮,正要贊她心思靈活,君珂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