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怪眼一翻,嘴角向一邊咧了開去:“算了……還是我救他吧!”說罷連連搖頭。
“這就對了!紅綾一向是個孝順的孩子,怎麼會讓我這個老頭子出手啊!呵呵……你去準備準備,這就開始。”鬼醫笑彎了稀疏的兩撇白眉。
眾人一時倒吸冷氣。
蘇淺語抱緊了漸漸冰冷的墨黎,望著祖孫二人磨磨蹭蹭的背影,她近乎呆滯地呢喃道:還未懸壺診脈就看出內裡病症麼?紅綾雖然不以為然地道出墨黎的病症,看似妄斷,但是九酒也認可了她地說法。
紅綾小小年紀竟有此等功底,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她不知又要被媒體炒作成那一類天才少年。
九酒站在原地,忽而瞥向怔怔出神的蘇淺語,平靜道:“把他放下吧,鬼醫和紅綾會醫治好墨黎。”
蘇淺語鬆開雙手,起身退到石桌旁,她看著流嵐和鬼醫將墨黎抬到了床上……一路上血流如注,蘇淺語緊緊捂著嘴,強自忍下呼之欲出地嗚咽。
脈診為中醫診察疾病一法,因脈搏產生與變化為人體五腑六髒生理、病理活動體現之一,故脈診可知病症、辨別臟腑盛衰,配合望、聞、問三法辨別疾病寒熱虛實四象。這些道理蘇淺語自然是懂的,在蘇淺語瞬間走神地時間之內,紅綾沒有懸絲診脈的可能。
然而紅綾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到了。
流嵐和蘇淺語也是左右打量著那身耀眼地紅衣,與小女孩的年紀相比,這件衣衫似乎過分成熟了些。
“喏,爺爺若是不行可以自己瞧瞧!”紅綾伸手將一樣東西遞至鬼醫面前,踟躕道,“方才他不予空子給我,既不能沉取。只好懸絲亂診了!爺爺,你也來看看,是否有洪脈?”
在鬼醫地注視下紅綾出手如風,迅速翻開墨黎被血色浸染的左袖,蘇淺語探出脖頸,墨黎地腕上竟纏了一條細絲。
紅綾什麼時候給他繫上的?蘇淺語明明牢牢地護著墨黎,不留他人一點空隙……
蘇淺語感慨道:可以稱霸神偷界的紅綾,堪稱高手。
紅綾鬆開墨黎。將墨黎從床上扶起,隨後安置到流嵐的暖榻上。
“躺著並不周全,肺葉隨時有可能被骨屑搓破。”紅綾兩手一揮,將蘇淺語橫出的右手拍了回去。毫不客氣道,“不許擾我!”
老頭寸長的白鬍子寥寥無幾,他不斷撫須,怡然自得地說:“不錯,總算沒白教你。哈哈哈……但是。”
“只是……”鬼醫猛一顫聲,隨即瞳孔一縮,卻不再說下去。
蘇淺語心裡噗通一陣,忍不住端起茶水咕咚咕咚灌了數口,氣喘問道:“還有其他病症不成?”
“是病,也不是病。”
真該帶個板磚把眼前這不知趣的紅綾拍死,蘇淺語暗暗告誡自己要鎮靜、鎮靜……忍下了火的衝動。
“公子心魔纏身:是病。也不是病。”鬼醫又重複紅綾地話,隨即一探墨黎鼻息。
“鬼醫。不必說明。”已經半個時辰不曾開口的墨黎忽然道。
半倚著貴妃塌,墨黎烏婉婉垂下。雖有些凌亂,卻讓蘇淺語彷彿受了誘惑般欲觸碰。欲將它綰起。半點悸動纏繞半點一絲惋惜從心底飄起,在喉間輾轉。蘇淺語冷靜地又將這份悸動咽回腹中。
墨黎的右手無力垂落地上,另一隻還在鬼醫手中;紅綾為止血方便將他衣襟扯開散一邊,顧自擦藥包紮;鬼醫則是在一旁噓噓唸叨著什麼世風日下、不知廉恥。
蘇淺語笑了笑,忍不住又向前挪動了兩步。
“那個人先出去!”
所有人皆望向蘇淺語,她剛抬起的右腳不得已又放了下去。
蘇淺語被流嵐推出了房間。流嵐解釋道:“若是你能安靜,在裡面還可以見識一下紅綾地鬼爪嗜血心的。”
“那是怎樣的武功?”
流嵐詫異道:“鬼醫祖孫二人行醫救世的秘訣,豈能和武學混為一談?!”
蘇淺語別過臉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佯裝腿軟坐下休息;她背靠木門,側頭偏偏朝向木門內面。
流嵐以為蘇淺語閉目養神,自己也貼近著蘇淺語坐下,腦袋靠門,大概胡思亂想去了……蘇淺語瞥見他仰頭目光迷離,心中大喜。
蘇淺語扭頭朝向木門內面,緩緩抬起左手在木門的紙面上扣了個小洞。
“外邊是看不見地。”耳邊突然傳來流嵐的嬉笑,蘇淺語忙閉上眼。不料他又繼續道,“若是不信,你只管將這裡所有紙糊的窗格子一個個捅了,若是能看見屋內的事,我便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