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抬了回去,聽聞皇帝決定收養宗室之子交給庫妃養育,聽聞宮主寧賀大鬧中宮要皇帝還她駙馬。
我真是幸運,那日我站在雲朵的陰影下,雲輝宮裡飄出來一片血腥,藤蔓和毒花都散開去,那血腥一點一點蔓延出來,是她,踏著那血腥而來,當她到我面前,雲朵也為她的容顏羞愧而逃,陽光刺傷了我的眼,有東西從眼中流出來,我想對她說些祝賀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她身後的那個人依舊是相貌英俊異常,叫人汗顏。
終究是她先開了口:“阿暢,我需要你,留下來。”
我笑了,跪下:“皇后,鄔暢誓死追隨。”
光正六年,我為追隨皇后惹怒皇帝,皇后外出巡視之機,皇帝將我綁在殿前,他不想殺了我,但伐神鞭一鞭子下來,我便知道當初她的莊王的手下受的是什麼罪,這樣很好,那鞭子上有我的血和你的血,我們在一起永遠分不開。
第三卷:長忘此身
歌女
齊刷刷地侍衛立在馬旁,馬匹在不耐煩地鼻噴不停,所有人散開讓出一條路,一輛銅頂的漆木雕花馬車等在小坡地上,一個老僕坐在車伕的位子上目不斜視,一個小丫頭趕緊地將車門開啟要服侍她進去。
惜心遠遠眺望了遠方那高大的黑影,如果要再恢復不知需要多少年,但願他們兄弟還有時間。
“走!”侍衛的頭領一揮手,打馬調頭。
不知道走了多久,沒有一個人說話,惜心突然覺得無聊,她一把抓過那低頭瞌睡的小丫頭:“說!你主子準備了什麼鬼東西給我呢?”
小丫頭竟然毫無懼意地白她一眼:“姑娘,就你那出生還能叫我家侯爺怎生待你?能給你準備把好琵琶就是侯爺的恩典了。嘖嘖,姑娘雖然好相貌,但也終究是個下人,將來侯爺迎親娶妾的才是正經主子,你這樣端的沒大沒小毫無儀態,等失了分寸看侯爺嫌棄你,將你給賣了!”
“什麼!”惜心滿頭黑線,該死的竟然將她當做可以買的。
這邊小丫頭更是鄙夷地碎碎念什麼我家侯爺花這力氣把你從那窮得連水都沒有的地方弄出來,什麼感恩戴德,什麼做牛做馬。惜心用手一掐,小丫頭歪著脖子睡過去。
哼,侯爺?他父親殺父弒兄,到了他都該謀反了吧~!想來當初堂堂侯府之子竟要屈尊到她腳下做什麼備選夫婿,這裡頭多少玄機交易可想而知。直到如今,他們也不打算放過她。
侯爺,現在又是誰的鷹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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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佑侯府本不在京城,只是五年前原老侯爺連侯爺夫人仙逝後,由其第三子承了爵才搬回京城。這新任的侯爺上有兄長,本不該他承繼爵位,但其兄長竟毫無異議地守在老宅裡沒有上京來。
話說這位侯爺年紀輕輕,相貌堂堂如謫仙一般,更是手腕通天與京中貴人交好。
黑漆漆的巷子,直到銅馬車完全停下,惜心走出來,那高大的朱漆府門才開了一個小角。
“姑娘,請。”小丫頭受了幾日惜心的□,因昏睡狠狠餓了幾餐早對她老老實實服服帖帖。何況,開了府門啊,不是角門,不是角門!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那對一個買來服侍的女子已經是天大的恩典。
沒見過侯爺對哪個女子這般抬舉,既然指了她親自去接來,那將來少不得還得接著服侍,唉,好歹她也是半道里買進府裡的,怎麼就跟這位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哼,等我將來再長點,再打扮打扮,說不準哪天侯爺就看上我咧!小丫頭一路遐想。
一個管事的衝小丫頭吩咐,還不送姑娘到琴院。說罷一個小廝上前提燈引路,惜心一路慢慢悠悠地邊走邊看,貞佑侯府邸是新建成,原本是個高官後人的宅院,只是那後人敗家才落到貞佑侯手中。
花草掩映,亭臺樓閣錯落有致,木橋流水青色琉璃瓦牆,水榭荷花葡萄架,處處清雅富貴與一般的豪富之家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惜心卻只覺察出那些景緻中掩藏著主人的怪異,甚至比那段青絲的窩兒有過之而無不及,想來也是個怪癖成性的主。
“從今日起,你就是府上的歌娘,好生地學等著侯爺召見服侍。”小廝一通教訓給她們指了間屋子。
小丫頭傻眼了,普普通通的院子,裡頭還混住著府裡的歌姬舞娘,此時正伸著腦袋往外面打量她們,不一會又砰砰的關上。
這可是什麼事,動用了府裡那樣多的侍衛,活像去迎駕一般的弄了回來,就給這麼個地方供著,莫非真是侯爺心血來潮?小丫頭搖著頭,糟糕,真是糟糕啊,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