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日重陽昏迷的情形而心疼還是想起懿憐兒的惡行而氣憤不已,反正那淚珠子是真的落了下來,打在光潔的地面上,如一朵朵小花擴散開來。
目光觸及之處,皆是明黃,北辰夜目光深邃,見不到底。
“你說皇后是因著著了寒才病至如此麼?”他黑眸微眯,波瀾不興的容顏之下,暗湧著薄怒之氣。
“可是,依朕聽說,皇后落水後確實著了寒,但是服了藥便好了,怎麼會又病下?”
皖蘇垂首,一身水藍色宮衣襯的姣好的身姿衣影翩翩,她靜靜聽著,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冷笑。
聽說,聽說皇后病了,又聽說皇后病好了,皇上待皇后,還真是一點點情分都不念及!
皖蘇輕輕的嘆了口氣,在北辰夜冷凝的目光下沉著開口:“啟稟皇上,娘娘的身子在胡太醫的調養之下本來是好了,可是自從換了林太醫為娘娘診治,這病又開始反覆起來,起初是暈倒,到了今兒個一早,剛喝了藥,整個人便倒下了。”
“你的意思是林太醫的藥出了問題?”北辰夜神色一冷,目光緩緩打在林太醫身上,話卻是對皖蘇說的。
皖蘇又磕了個頭:“奴婢不敢妄言,但是那藥確實有問題,在娘娘昏睡過去之後奴婢曾用那隻金絲鳥試藥,發現那鳥兒服藥之後也出現了昏厥的症狀,是以,奴婢才懷疑,是有人想要治娘娘於死地。”
第九十一章 搶佔先機(三)
她的語氣不卑不亢,並且句句已有所指,那林太醫忙跪了下去:“微臣冤枉,這藥方是胡太醫還在的時候開的,微臣只是按方抓藥,並未有任何的不妥,至於皖蘇姑娘說的有毒,微臣不知是何。”
說著,拿出一根銀針來:“若是皇上不信,請當面驗藥。”
皖蘇冷冷一笑,若是銀針能查出來,又豈容得他在此張狂?
原本,她的心裡還有三分懷疑,疑心著下花粉毒的人不是林太醫,但是適才她在一旁盯著幾位太醫一舉一動之時,無意間發現那林太醫派了人去通知懿憐兒,是以,心裡的那幾絲懷疑才得到瞭解釋。
如今看來,與懿憐兒勾結的,是他沒錯了。
心裡盤算著明月去請大將軍來的時辰也差不多到了,索性跪在那裡不開口,冷眼看著林太醫自說自話的解釋。
“豈是所有害人的毒物都能用那小小一枚銀針能驗出來的?”此時,門口驟然響起的沉穩的聲音,將一屋子人的目光一下子吸引了去。
皖蘇在聽到這聲音之後,嘴角的笑意濃了又濃,在眾人說的心思都在門口之際,悄悄去到重陽床邊,將龜息丹的解藥放入她的口中。
而來的正是重陽的掛名父親--大將軍重寬。
當然是重陽請他來陪著她演戲的,之所以要演戲,而不直接將實情告之北辰夜,是因著此事牽扯到了懿憐兒,若是重陽貿然前去,定然會惹怒北辰夜。
是以,重陽只能請重將軍幫忙,由他出面,皇上定能聽得進一二分。
畢竟,重將軍乃護國功臣,別說北辰夜了,就連當初太后在世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重陽,便是利用這一點。
重將軍剛下了早朝,還未來得及回家便被重陽派人請來,那一身暗紅走獸朝服仍未換下,站在門口,面色不善的望著眾人。
第九十二章 重將軍施壓(一)
重寬已經年逾不惑,但多年習武練就了一身強健體魄,卻仍十分俊朗,下頜方正,目光清朗,劍眉斜飛,越發顯得整個人器宇軒昂,極具風範。
他素日裡多在軍中,近日接近年關,皇上念及他數年未在家中守歲,特地讓人將他換了回來,以示隆恩浩蕩。
他大步闊斧的垮了進來,只朝著皇上微微頷首,然後目光便投向了帷帳之中的重陽。
他是重陽的掛名父親,實則二人見面的機會卻是少之又少,平日裡他不在京中,若有事,重陽便會飛鴿傳書,而若是他在京中,她便會讓皖蘇去通稟,是以,二人原本就是捏造的父女關係更是淡了又淡。
不過,他們都是有分寸之人,人前人後該如何自處,心知肚明。
“皇后娘娘,怎麼樣了?”他沉聲問道,眉宇間是對女兒深深的憂心。
“太醫還在想辦法,大將軍不必憂心。”不待太醫回話,北辰夜便開了尊口。說完,轉向圍了一圈的太醫,冷聲道:“是不是?”
北辰夜雖然不喜歡重陽,但是對重寬卻是禮遇有加,不僅僅是因為重寬是北辰的開國功臣,更主要的是這些年,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