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被發現以後這事頭一遭,託婭怔了一怔,隨即笑的更為開懷了,只是望向北辰夜懷中的美人時,那笑容裡,便多了一絲的勉強。
“那姐姐要不要回去歇一下再回來?”她輕聲道。
頭痛,真真兒的要裂開,實在是一眼都不想再看,重陽點了點頭,起身一福,也不去看他,只垂首道:“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說著,便轉身欲走,北辰夜卻抬了抬手,叫住了她。
“皇后回去好好歇著,今兒個是你生辰,朕便歇在你那。”雲淡風輕的語氣,高昂著額頭淡淡的斜睨著她,好似是多麼大的恩寵。
重陽的手一頓。
他說,要歇在棲鳳宮?這其中的意味她自是瞭解,只是這便是他的交代麼?在她生辰之際,摟著旁的女子,又只因著是她的生辰,所以才去她哪兒,這是想要施捨她麼?
重陽眉心一皺。
她重陽,何時到了需要旁人施捨的地步?笑話!
扭頭,對上北辰夜的雙眸,重陽燦然一笑:“臣妾身子不適,不能侍候聖駕,請皇上移駕旁處。”聲音朗朗,讓原本熱鬧的大殿霎時安靜了下來。
今兒個的宴席主要是后妃同樂,外臣極少,就是皇孫貴族亦是鮮少,是以,這一句話,將所有女子的眼光都吸引了來,皇后要皇上移駕旁處,那皇上,會不會去自個兒那。
個個翹首以待,而他懷中的嬌滴滴的美嬌娘更是貼在了身上,柔聲道:“那皇上不如去臣妾那吧,臣妾那裡備了皇上喜歡的**花香料,保管皇上安睡整夜。”
北辰夜卻絲毫不理會周遭的目光與言語,手臂一鬆,便將懷中的女子推到了一邊,倏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緊緊望向重陽,“皇后此話可是當真?當真讓朕去旁處?”
他一字一句說的清楚,還刻意將‘旁處’二字加重語氣,目光中,卻隱隱冒著寒氣,讓人不敢正視。
重陽卻毫無畏懼,唇角,扯起一絲笑來,傾國傾城。
“是,請皇上移駕。”語氣,卻是冷的發狠,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從齒間擠出,然後仰首直直與他對視,絲毫不躲閃。
“好,好!”北辰夜忽的一笑,連著後退了幾步,一把,將託婭提了起來,另一隻手將那美人兒摟在懷中,笑的肆意:“今兒個,你們倆伺候朕。”
便是這一句,就讓重陽的腳步一頓,那般張狂的笑,笑的她心底發寒,她轉身冷冷望了他一眼,蹙眉道:“皇上身邊那麼些美人,又何必選她。”說著,拉過託婭來:“去棲鳳宮陪我說會兒話可好?”
一手被一人拉著,託婭望了望她,又望了望北辰夜,糾結於該如何抉擇,一個是她喜愛的皇上,一個是待她好的皇后,若只能選一個,那她也沒辦法。
輕輕掙脫重陽的手,託婭望北辰夜懷中靠了一靠:“姐姐,臣妾,臣妾想伺候皇上。”
若說,對託婭是心疼,那現在,重陽的心,才是徹底的疼了起來,好,好,如此甚好。
♀第一六零章♀【北辰逸的驚喜】
她不知道是怎麼回到棲鳳宮的,只知道,這個生辰,是她這麼多年,過的最糟糕的一個。
以至於,這樣的情緒,將棲鳳宮的一眾人都感染了,原先準備為她狂歡的明月她們,都不敢做聲,只在外頭伺候著。
屋子裡靜的讓人心底沒著沒落,重陽抱著身子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頭,垂在腿上,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他們,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了。
他氣她,她怎會不知道,氣她不早些亮出身份,氣她將託婭當做花滿樓送給他,甚至還氣她,為什麼偏偏是她!
她又何嘗不生氣,她假作不在乎,假作不是花滿樓,假作他對旁的女子好,她都可以無所謂,可是,心底的無邊落寞,卻將那憤怒掩蓋了起來,她難過。
頭一次的,為了北辰夜而掉眼淚。
也許是壓抑了許久,上一遭她掉淚是什麼時候,好像,還是知曉白芨的身份之時,那時還有樓亦歌在身旁,而如今呢?
她不明白,怎麼每個人都不僅僅是自個兒,偏偏有那麼多的身份來隱瞞著,像她,像他們。也是因著這個,真相浮出水面之時,才讓人那般的難以接受。
若說白芨在她心上捅了一刀,那北辰夜便是長在她心上的一根刺,拔也拔不掉,留,卻只會無聲的流血。
怎麼會這般的複雜?人,為何要這般的複雜?
她緊咬牙關,目光觸及到桌案上的北辰夜差人送來的首飾,皖蘇沒有按著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