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語氣道:“娘娘這話可是折殺奴才了,皇上還等著覆命,娘娘趕緊回去罷!”
皖蘇早已拿了披風上來給她披上,這才攙著重陽往回走。
早有人給北辰夜通報了訊息,他只站在那裡,靜靜瞧著她亦步亦趨走來,神色晦暗不明。
重陽不由得心一沉,這樣的神色,自打兩人和好之後再未有過,如今這樣一瞧,心裡不由一沉,臉上卻仍是笑意不減,走了過去:“臣妾給萬歲爺請安!”
北辰夜卻並不看她,只哼了一聲,便扭過頭去,這般的樣子倒是讓重陽放下了心,能把不滿發洩出來,便足以證明不是真的生氣,遂膽子大了些,走到他跟前,伸手晃晃,他卻再度撇頭,她又伸手,如此幾番,他終是繃不住臉了,卻還是**的語氣:“去做什麼了?”
♀第一七九章♀
重陽不由莞爾,這些日子也漸漸摸清了他的脾氣,更是放心大膽了起來,狡黠道:“皇上這是在生氣呢!”說著便癟癟嘴:“不過是看著玉芳園景緻好了些便多待了會子,倒讓皇上生氣了。”
柔聲細語的,北辰夜只是看了她一眼,顯然不為所動,她眨眨眼,只伸出右手附在他胸口,嬌著聲音道:“是臣妾不好,皇上別生氣了可好。”
他眼神深邃,當下一笑:“也好,”指指臉頰,對她狡黠一笑。
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讓重陽不由得紅了臉,內侍不知何時退了出去,大殿中只餘下他們二人,於是重陽壯著膽子踮起腳尖來,在他臉上印下一吻,卻是輕輕柔柔的,不待她離開,他便反手將她一擁,整個人便到了他懷中。
饒是過多次親密,卻還是不習慣這般的親暱,只覺得熱氣騰騰從衣領間直達臉頰,溫熱的氣息撲在面頰,越來越近,卻是再也逃不開。只眨著雙眸,再也動不得分毫。
唇上一陣溼潤,帶著微微的冰涼,便是一下子便消失了。入鼻的是淡淡的青草香氣,與之前他身上熟稔的龍誕香很是不同,她倚在他懷裡,柔聲問:“皇上何時也愛上青草香氣了?”
他伸手撫著她的長髮,在她頸間深深聞了一聞,方才笑笑:“是不是我身上的味道與你的有了幾分相似。”頓了一頓,又說:“這樣才叫夫妻一體。”
她不由得動情,心中亦是感動,抬起臉來一住不住看著他,那般的熟悉,卻又好似很陌生,心底,生出了微微的迷茫:“亦歌……”她終是伸出手來,回抱著他的身軀,低著聲音,似是喃喃:“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無論何時,你都不能疑我。”
他似是沒聽清,遂問了一句,她卻並不答話,感受這片刻的寧靜。
天色已漸暗,最後一抹斜陽透過視窗的青竹遙遙的照進來,隱約間,只聽見外頭有踢踏的腳步聲,心想這正陽宮的宮女太監必都是穩妥的主兒,怎會這般著慌。
正納悶間,卻聽外頭吳全發的聲音低低的傳來:“皇上……”
重陽忙從北辰夜懷中起來,低頭整理著衣衫, 北辰夜不耐的蹙起眉來,卻仍是執著她的手,只對著外頭語氣不悅:“何事?”
吳全發在御前伺候了多年,自是聽出了北辰夜的惱意,卻也不敢絲毫怠慢了,只是聲音更是謙恭了幾分:“啟稟皇上,適才挽月居差人來報,皇貴妃有喜了。”
手上陡然一冷,北辰夜眼睛霎時瞪得溜圓,似是不信般的,朝著外頭大喊一句:“你說什麼?”
吳全發只好再重複一遍,北辰夜卻先了一步推開門子,快步走了出去,走了幾步又似是想起什麼,回過頭來對重陽道:“我去瞧瞧,你先歇著,不必等我。”
說著,不待重陽反應便再度邁開步子。
皖蘇見北辰夜離開了便進來,看著站在那裡發呆的重陽不由得有些憂心,低聲喚道:“娘娘……”
重陽如夢初醒般的應了一聲,隨即自嘲,何時變得這般小氣了,自打決定留下那一刻起,不就知曉了要與旁的女子一起分享他的愛了麼。
雖然從前也曾懷疑過,為何後宮這麼多女子,卻遲遲未有皇嗣,可是如今她都有了身孕,為何旁人就不能有。
只是,心裡頭終究有些惱意,原以為她留下來,他便會與旁的女子生分了,可是他終究是帝王。她揚了揚頭,有些賭氣的說道:“本宮沒事!”
暈眩中微微舉眸,月色透過湘色竹簾映了進來,滿屋子的光影攢動,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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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北辰夜離去之後,便是數日未曾踏進滿樓閣,亦或者說,除了挽月居,每日裡他都是在處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