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上來的黑衣人紛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甘地倒下,就連其中武功最高,剛剛偷襲自己的那個黑衣人也只來得及說出一個“你”字,緩緩地倒下去了。
微微鬆了一口氣,清兒轉過身想看看踏雪的情況,就在她放鬆心神的那一剎那,一柄暗淡無光細長匕首無聲無息地向清兒刺來,匕首主人將刺出自己武器的時間把握得剛剛好,他必定是早已等候在一邊,尋找著刺殺的最佳時間。
果然,清兒來不及反應,等她發現的時候,匕首已經到了眼前,這一刻,清兒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她的心中一片寧靜,有的只是對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一些人淡淡的不捨和依戀。
可是,預期的疼痛並沒有來臨,一道熟悉的身影彷彿忽然出現般擋在了清兒的面前,匕首深深地刺進了那人的胸前,踏雪一聲怒吼,震得整個樹林抖了抖,發瘋般,它宛如一道影子,一瞬間出現在清兒的眼前,原本圍著踏雪的人,此時早已沒了聲息。
緩緩地抬頭,清兒的眼中映入一張熟悉的高挑冷豔的俏臉,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匕首刺進身體的痛楚,清兒看到她飛快的伸出左手,捉住黑衣人握著匕首的右手手腕,趁著黑衣人微微有些失神的那一瞬間,右手握著的長劍已經深深地狠狠地刺進了黑衣人的腹部。
冷靜地推開已經死去的黑衣人,段歆靈冷冷地掃了一眼似乎還有點心魂未定的清兒,托住刺入自己胸口的匕首,掃了踏雪一眼,冷冷地道,
“去把他們都殺了。”踏雪應聲向被清兒放倒的人竄去。
再掃了清兒一眼,繼續用她冷淡漠視的語氣道,
“你真是沒用。我該說你善良呢,還是愚蠢?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麼?後面的話段歆靈沒有說出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已經決定不救她了,為什麼在最後時刻她還是會身不由己地站出來,難道僅僅是因為雲易然的命令?不錯,因為雲易然的命令,她一直跟在清兒身後,不曾離開。
清兒的視線直直地落在段歆靈胸口的傷口上,那裡正不停地流淌出鮮紅妖冶的液體,將段歆靈胸前的黑衣染成暗紅色,那不斷擴散的血漬,讓清兒的心臟也跟著一抽一抽的,多久沒有這種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了?
慢慢地走到有些呆滯的清兒面前,段歆靈真想狠狠地敲她一記,好讓她快點清醒過來,在這種時候,她居然還有時間發呆,真是不知死活,強忍著胸口一陣緊接一陣的疼痛和麻木酥癢和不時襲上來的暈眩,她知道自己傷得不輕,而且那把匕首上還淬了毒,很快她就會支撐不住了。
伸出空著的左手,先從懷裡掏出一粒淺灰色的藥丸服下,再緩緩地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小圓筒狀東西,段歆靈輕輕用牙齒咬住小圓筒伸在外面的細細短短的繩索,屈指一彈,小小的圓筒直衝上夜空,無聲無息的,一朵淺藍色的雲彩悄悄綻放,久久沒有散去……
“別發呆了,先離開這裡。”隨著血液的流失,段歆靈的聲音也帶入了一絲虛弱。
像是才反應過來,清兒快速從懷裡掏出初見墨湘子時,他給自己的那個淺藍色的小瓷瓶,從中倒出兩粒寧萃丸,塞進段歆靈的口中,段歆靈並沒有拒絕,她知道清兒的底細,當然也清楚她拿出的藥的分量。
扶住段歆靈,清兒默默地跟她並排走著,踏雪緊緊跟在後面,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安靜安全的地方,好好地為段歆靈治傷。
隨著時間的流逝,清兒發現她們的速度越來越慢,段歆靈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寧萃丸已經壓不住她的傷勢,她快要支撐不住了吧?好幾次,清兒都想不顧一切地停下來為她治傷,但段歆靈均以拔出胸口的匕首作威脅,讓清兒快離開,清兒怕她言出必行,也不敢強行逼她。
清兒知道,刺入段歆靈胸口的匕首原本想刺的是自己的脖子,而以為段歆靈比自己高不少,她擋在自己面前,匕首刺入的才會是她的胸口,萬幸的是,這一刺,並沒有傷到她的心臟,而最要命的是她中的毒,這種毒其實並不致命,只會讓人的傷口不停地流血,即使是死去,血液也不會凝固,還是一直往外流,直至沒有血可流,更可惡的是,普通的解毒藥對它沒有效果。
忽然,清兒的手上一沉,微微轉頭,原來段歆靈終於支援不住暈厥了,嘆了口氣,清兒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將段歆靈放在地上,並讓一直跟在後面的踏雪警戒著。
微微動了動雙手手指,兩枚大約五寸長的銀針分別出現在她的雙手指間,在月光下微微閃著光,有補天針在手,清兒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了很多,一種淡淡的莊嚴和認真浮現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