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清兒，你還好吧？”沉默了一會兒，雲易然疑惑中帶著擔心的聲音再度傳來，大概他已經聽到清兒壓抑的哭泣聲了吧？

悄無聲息地，門輕輕地開了又輕輕地合上，雲易然的身影很快出現在清兒的床邊。

“你……”看清床上人兒的樣子，雲易然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如此脆弱，如此悲傷，如此無助的她，他還是第一次見，就連在藥廬的那天晚上，她都不曾這樣哀傷過。

原本已經入睡的他，就是被那陣怪異的哭聲驚醒的，雖然在他聽來，這個奇怪的哭聲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因為擔心清兒，他還是起身來到清兒的房門前，卻不想見到的會是這樣的清兒，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清兒用甜美的微笑掩飾起來的東西，可是他不想逼她，寧願靜靜地守候，靜靜地等待。

毫不猶豫地，雲易然將清兒連著被子抱起，緊緊地摟在懷裡，柔聲道，

“想哭就哭吧。”

不知道是雲易然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他溫暖如昔的懷抱讓她放鬆下來了，清兒鬆開嘴裡一直咬著的被子，終於哭泣出聲，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痛哭出聲，以前幾次，她只是流淚，卻沒有哭泣。

雲易然一直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清兒，漸漸的，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她已經將所有的悲傷委屈全都釋放出來了，清兒的抽泣聲慢慢得低了下去，卻還是不時地抽泣一下，就在雲易然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清兒略帶鼻音的微啞嗓音輕輕響起，

“易然，你相信人死了之後會變鬼嗎……”

雲易然微微搖頭正要回答，卻聽見清兒自顧自得往下道，

“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是人呢，真要算的話，我應該是個鬼魂吧？”

感覺到環著自己的手臂緊了緊，清兒停了停，繼續道，

“你也許不會相信吧，我……並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我在原來的世界……已經死了呢……”

雲易然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薄薄的雙唇抿起，雖然聽得有些糊里糊塗的，但是他還是抓住了清兒話中的重點，情不自禁地將手臂收得更緊，他不管她是什麼人，有著怎樣的過去，他所要的是她的現在，以及未來。

沒有說話，雲易然靜靜地聽清兒繼續往下說，他知道，現在的清兒，怕是處在一種無意識的狀態，是一時衝動之下才有了想傾訴的想法吧？要是打斷她，她應該不會再往下說了，而且在以後，他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聽到了。

“這個身體的主人，應該也已經死了吧？你知道嗎？剛來這裡的時候，我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可以不要……”

似乎是苦笑了一下，清兒接著道，

“漸漸的，當我發現我開始深深地陷入這個世界，我開始害怕，害怕再次得到前世的傷害……我不想傷害別人，也不想別人為了我而受傷害，可是，為什麼總是做不到？以前，我的世界只有子馨，妍惜和昕初，記得……”

清兒不停地說著，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她有了想將這一切都說出來的慾望，這一切的秘密，壓在她的心裡已經太久太久了，要是再不說出來，她怕自己會被逼得崩潰，今晚，無論坐在她身邊的是誰，她都會說得吧？即使沒有人，她大概也會一個人自言自語吧……

於是，子馨，妍惜，昕初，一點一點地在她的口中還原，一幕幕，開始清晰地出現在雲易然的腦海裡，而清兒眼底深處出現空白的原因，他也找到了，那個不懂得珍惜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恨他，還是該謝他。恨他將清兒傷得這麼深，卻謝他將她送到他身邊。

“妍惜推下我的那一刻，我真的以為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清兒喃喃道，

“我怕他們對我的好，都是因為這具身體的原因……我是不是個自私的人？……明明佔據了人家的身體，卻連人家的親人都妄圖佔據……”

到後來，她到底說了什麼，說了多少，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遠處隱隱有雞鳴聲傳來，天竟然快要亮了，那個詭異的哭聲早已不知在何時停止了，而清兒，卻已在他的懷裡沉沉地睡去了，但是睡得並不安穩，彎彎的眉輕蹙著，臉上泛著淺淺得蒼白。

輕手輕腳地將清兒放在床上，拉好被子，深深地凝視著她的臉，雲易然輕聲道，

“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她也已經禁不起任何哪怕是一丁點的傷害了吧？

輕輕地開啟房門出去，雲易然凝神思索著，有些事情，他的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