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的方向,兩人的視線彷彿穿越千年般在空中相遇,然後糾纏……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已停止,周圍的人漸漸離開視線,周圍的聲音漸漸淡出耳際,偌大的空間裡似乎只剩下兩人的視線相交,只剩下微微的風吹過,燦爛的陽光依舊。
來人託著水晶棺的雙手出現微不可查的戰慄,他靜靜地立在原地,微微張口,看著草草吐出一句,
“你……是……藍藍?”聲音裡有不可忽略的顫抖。
“藍藍?那是誰……我不是……我……叫草草……”
眼中閃過失望,如今他已經不敢再相信了,
“草草嗎?……呵呵……”艱難地調轉目光,來人輕輕地放下水晶棺,隔著透明的棺面,他伸手輕輕地撫摸著館中人的容顏,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溫柔和濃濃的依戀。
歐陽北呈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複雜,一邊的莫君閒則擔心地望向草草,古意一副想問什麼,但看看師父,師祖嚴肅的神色又不敢問的樣子,雲易然淡淡地掃過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在來人身上,蕭墨笛卻是一臉的興致盎然。
“草草……”清兒擔心地輕聲喚道。
勉強轉過頭看看清兒,草草緊緊握住清兒的手,微微牽動嘴角,輕聲道。
“別擔心,我……並不認得他……”
不認得,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聽到他喚藍藍時心中湧起一種不可抑止的悸動,為什麼她會有就這麼答應他的叫喚的衝動,又為什麼她對這個名字如此的熟悉?
眨眨一直酸酸澀澀的眼睛,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輕輕地滑下,抬起空著的左手,手指輕輕劃過臉頰,她竟然,竟然就這麼落淚了?到底是為什麼呢?
“草草,你……”清兒也驚訝地看著草草落下的眼淚,那樣的草草居然流淚了……
搖搖頭,草草安慰似的對清兒道,
“放心,我是真的不認得他……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那,草草,要不我們先進去吧?”是的,趕緊離開這裡,直覺告訴她,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裡了。
堅決地搖搖頭,草草拒絕道,
“對不起,清兒,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是為什麼,即使結果是……”即使結果是傷得自己體無完膚。草草在心中補充道,她有種感覺,留在這裡,也許會心傷呢,但是即使心傷,她也想填補心中那個不知名的空白,找到那也許真的被她遺忘在某處的記憶,那一直讓她覺得重要無比的東西。
一直以來,她能唱很美麗,很飄渺的歌謠,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唱起歌謠的她會和平常有些微的不同,只要微微張嘴,她就能情不自禁地吐出似乎連她自己都不曾熟悉的歌謠,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能感覺到她的心中似乎缺少了一點什麼,似乎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被她遺落了一樣,真的是很奇怪的感覺。也許就是今天,她便能解開了呢。
那邊的歐陽北呈向草草這邊望了一眼之後,便向著旁邊的莫君閒使了個眼色,初時,莫君閒搖搖頭,不知道歐陽北呈和他說了什麼,他皺著眉頭思考了半響,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向著草草這邊走來。
看著草草,莫君閒似乎很艱難地開口,
“草草,你……”
瞟了歐陽北呈那邊一眼,草草輕輕的但語氣堅定地道,
“師兄,我知道你要幹什麼?可是你不覺得已經太遲了嗎?……你和老頭子一定有事瞞著我,以後再找你算賬…。。”
在心底輕嘆一聲,草草啊,要是你知道後還有心情來找我算賬,我是不是應該開開心心讓你算個夠呢?怕只怕……唉,師父,不知道我們當年是不是做錯了呢?但是誰又能想到會出現今天的局面呢?
嘆了一口氣,莫君閒有點無奈,又有點勸慰地道,
“草草,有些事知道還不如永遠不知道呢……師兄想勸你……”
“師兄,”草草打斷莫君閒,固執地道,
“師兄,你說的我都懂,也許在我沒有見到他之前,我什麼也不知道,可是現在,你不覺的你的話很多餘嗎?”
“唉,我就知道會這樣,”莫君閒忽然露出以往的溫暖笑容,對著草草道,
“既然是你自己的選擇,這次師兄不想再插手了,只是,無論發生什麼事,希望你能多想想師父,不管他曾經做了什麼,他都是為了你……”
“我知道,知道,”草草有點不耐煩地道,
“師兄,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囉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