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白又看了清兒一眼,眼中閃過堅定,猶豫,自責和一絲疼惜,最後還是轉過身邁著略顯緩慢卻平穩的腳步向外走去,留給清兒一個帶著些微苦澀的背影。
清兒緩緩地收回注視著季青白的目光,轉頭看著張爺,等待著他對她的處置。
張爺收起笑容望向清兒,正色道,
“丫頭,你很不錯,記著,我的名字叫張慕泠,下次見面可不要叫我張爺了,我希望聽到你叫我的名字,慕泠。”停了一會兒,他接著道,“現在就先委屈你了。”
看見清兒只是看著他沉默不語,張慕泠將目光轉向站在兩邊的黃衣人,
“先把她帶下去,該怎麼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都下去吧。”
“是。”整齊的答應聲過後,排在最前面的兩個像是頭領的黃衣人走上前對著清兒比了個請的手勢,清兒沒有再看張慕泠和袁殷正一眼,平靜地跟著兩個黃衣大漢走了。
張慕泠久久沒有收回望著清兒背影的目光,良久,嘴角露出一抹深思和玩味的笑意,自言自語道,
“韓守儒生了個有趣的女兒呢……呵呵……。有趣……”
兩個黃衣人將清兒帶到了一間空蕩蕩的大屋子裡,屋子裡只有一直大大的紅木箱子,她沒有一點反抗地任由其中一個黃衣人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麻繩將她雙手反剪,雙腿併攏地捆綁起來,另一個黃衣人拿出一條黑色的布條蒙上她的雙眼,在她嘴裡塞上布團,不僅僅是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反抗是徒勞的,還因為她確信在張慕泠和袁殷正利用完她之前她都是安全的,至於張慕泠後來說的話,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接著清兒便感覺到兩人將她抬起放進那個空著的紅木箱子,箱子的蓋子輕輕地關上,同時清兒聽到輕輕的咯的上鎖的聲音,然後箱子被平穩地抬起,等清兒數到快五百的時候她連著箱子被輕輕地放了下來,緊接著便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同時又有一些嘈雜的腳步聲,說話聲,桌椅搬動的聲音和絮絮叨叨的抱怨聲,生冷嚴厲的斥責聲相繼傳來,最後漸漸又歸於平靜。
當耳朵不再接收到聲音之後,黑暗中的時間彷彿已經停止,清兒在不大的空間裡努力挪了挪身子,微微地蜷縮起來讓自己稍微舒服一些,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中,不用回想,剛才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腦海中重演,想的最多的竟然不是張慕泠和袁殷正的卑鄙和狠厲,反而是季青白臨走時的眼神和那吐出的黑紫色血跡,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會回來救她的,可是,為什麼呢?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而且,他本來就是去綁架她的,不是嗎?現在這樣不是正符合他的心意嗎?
她確信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季青白一個人應該是很容易就能走的,當然如果不是因為她,季青白也許根本就不會中毒,也不會和袁殷正反目成仇了,望著眼前活生生的背叛鬧劇,清兒已經積上灰塵的記憶又開始復甦,她趕緊甩甩頭將這些甩出腦海。
她果然還是心很軟啊,也許她潛意識裡還是不願意看到有人為她受傷,為她流血,這讓她忍不住在衝突即將發生的最後一刻站出來阻止,也許並不是因為物件是季青白吧,不管是什麼人站在那個位置,她都會站出來的吧。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的,但是事到臨頭,身體的反應遠遠比理智的牽制要快速得多,也真實得多……
想著,想著,徹夜未眠的疲憊一波接著一波襲來,竟讓她不知不覺迷迷糊糊起來……。
再次清醒過來,她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韓家已經發現她失蹤了嗎,張慕泠已經將她在他手裡的訊息傳回了韓家嗎,韓守儒會答應他們的條件只為救她嗎,欣兒該要哭了吧?綠歌也是……
人如果處在黑暗的環境中就會對聲音特別敏感,就像現在,清兒就聽出外面的聲音有了一絲不對勁,先是幾聲彷彿重物被輕輕拖動的聲音,然後房門輕輕地開了,一個極輕極輕的彷彿根本聽不見的腳步聲向她所在的箱子靠過來,隨後,她竟然,竟然感到自己連著箱子再一次騰空而起,她心裡一驚,難道是季青白真的回來救她了?可是他的毒……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這個人的輕功也一樣很好,清兒在箱子裡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搖晃,非常平穩,不過這次沒有季青白帶她時的微妙感覺了,因為長時間捆綁著保持同一個姿勢,她的全身已經完全麻木沒有了任何感覺。
終於,清兒感覺到箱子被輕輕地放到地上,然後一個圓潤清朗的嗓音響起,
“師父,這次我可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