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要求,是我自己答應的,那時候全都是為了家裡人。但現在不同了,我愛上一個人。他願意娶我,我也願意嫁給他。求求你,成全我們。”張小菊這次真哭了。
“才半年多而已。”海粟空洞的眼神準確落在張小菊身上,“你的愛情來臨得真快。不過,你走了,我怎麼辦呢?”譏誚的神色。
我現在插不上嘴,只能幹看著。但,難道,海粟真心喜歡張小菊?不然,為什麼要把她留在身邊?
“你只是想報復我。”她嘶喊,“根本不需要我。每次見到我,你也只是生氣,亂扔東西。我很怕你,我家裡人也很怕你。我是你的出氣筒嗎?”
“不應該嗎?”他的聲音卻冷靜,說不出的殘酷,“在你把我弄成這副樣子之後,你以為可以輕鬆撇清?想要結婚?很美的夢。可惜,實現不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楚楚可憐之後,她慢慢站直,“如果只是想借著玩弄我,滿足你變態的心理,那麼給我個期限。”
我聽不下去了,“什麼叫變態的心理?變態也是你造成的。沒駕照,你也敢開車?紅燈是你闖的,卡車是你撞上去的。玩弄?別告訴我,出事那天你沒抱著和有錢人上chuang的心思。貶低別人,自己就能很清高了?可笑!既然答應了承擔,就要負責到底。幾個月你就受不了,那麼海粟可能一輩子看不見,他怎麼辦?期限?哼!居然還出錢養你,那也就是他。換作我,非告你過失傷人,無照駕駛,讓你把牢底坐穿,關過幾年再出來。你說,那時候你的男朋友會不會還在?如果你們的愛情這麼牢固,我們就成全你。”看不慣她的態度,全然沒有悔意,反過來指責受害人。
“海粟,好不好?”我蹲在他面前,雙手合在他膝頭,用很天真無邪的口吻,“打電話給律師,現在也不算晚。”
“不,不要告我。”她果然怕了,“我不會離開滄先生,不會的。”
“說完對不起,你就可以走了。”我嘴一撇。
“對不起,對不起。”她狼狽而逃。
“小人!”我說,“我是你,才不對她這麼好。這隻金絲雀當得太容易。你呀,一定要物盡其用。”拍拍雙手,站起來。
他雙肩抖動,先呵呵笑,然後越來越大聲,竟大笑不止,“說得真痛快。我以為你會覺得我對她殘忍。”
“你才不是那種人。”我任他笑。笑聲和哭聲一樣,能治癒內心的傷痛。“拜金女沒什麼不好。不過,她這樣的,實在不討人喜歡。傷害了別人,完全不懂贖罪。做錯事,自己先原諒自己,倒過來埋怨別人太殘忍。你可別心軟,狠狠踐踏她的自尊,該教訓的時候要強硬,生活費要摳摳緊。她被你養的又白又嫩,穿著打扮象貴婦人,所以才有男人看上她。你哪裡是在折磨她?根本把她供起來當菩薩。她應該生活在你身邊,一日三餐兼二十四小時伺候著,高興了就暖暖床,生氣了就洩洩憤。你不僅不狠,而且還放羊吃草。”
“說得好像很瞭解我似的。”他已經笑得自然,苦少了,怨也少了,“她要天天在我身邊,先受不了的人是我。”
“好歹也爬過三回牆,吃過兩頓飯。”我得注意自己別露餡,過去的事並不想再提。“你說得也對,不能一起生活。單單想著還在出錢供著她,我都惡寒。”
“你,真是很不錯的鄰居。”很難得稱讚,突然頓悟,“你說了半天,是讓我放她走?”
“是吧。”我大方接受加承認。說實在的,有人也許認為我不夠良善,對張小菊那麼兇惡。但我說過她之後,更多檢討的是自己。
“小姐,你會著涼的。”此時進來的馬可很關心的口氣。
“怎麼?”海粟問。
“外面下著雨,我送到她家門口時,她傘也不撐,就衝過來,頭髮還溼著。”關心著,還感激著,馬可覺得這個家搬對了。
“你——”海粟眉頭皺起。
“好了,我現在就回家,換衣服喝薑湯。”我往外走,“海粟弟弟,你千萬警惕她,她很會演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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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可,她真的比我大嗎?”海粟問。
“看著很年輕,或許是娃娃臉。因為很有氣勢,可能真比少爺大。”馬可回答。
“是嗎?的確很強。不知你有沒有聽見?完全壓倒性的言論。”海粟回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