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很多父母,只是不遠處有兩個女老師模樣的人微笑著,拿了東西的孩子們紛紛集中到她們周圍。可能是養育院的孩子吧。
當圍著的孩子們越來越少,我看見了發糖果的男人。他背對著我,白色中大衣,天然卷的短髮。那件衣服是我買給他的,因為他穿白色最好看。他竟然提前回來了!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笑。甜如蜜,心如蜜。呼吸間都是香甜味。
海粟啊——我踱著步子,走向他。孩子們對我這個陌生人不吝嗇笑容,我也給以回報。最後剩下一個小女孩,海粟把所有的糖果和氣球都給了她。
“要和朋友們分享。”海粟笑著說。
“嗯。”小女孩趕忙點頭,“大哥哥你長得那麼好看,小云可不可以長大了嫁給你?”
“大哥哥眼睛看不見,小云將來就不要了。”他逗逗小孩,“而且大哥哥結婚了。”
我撇嘴,哼,他還知道啊!真是的,瞎了,還能招蜂引蝶。
“大姐姐不會不要大哥哥嗎?”小云歪著小粉臉,著實可愛。
“不會。大哥哥想請她當眼睛,她答應的話,就永遠也不走了。”他摸到小傢伙的頭。
“大姐姐會答應嗎?”小云一手氣球,一手糖果,想吃沒法吃,小臉嘟起來。
“那可不一定。”我出聲,過去幫小傢伙剝了一顆巧克力,放進她嘴裡,“如果大哥哥不能讓大姐姐感動到哭,大姐姐不會答應的喔!”
“大哥哥要加油!”小云樂呵呵跑回孩子群中去了。
“來了?”海粟站起身,牽到我的手。
“我再不來,就有人和你私定終身了。”我暗指他老少通吃。
“不會,我很堅定。”他神色正氣。
“不說這個。”我陪著他,慢慢走進人群中,兩邊五光十色,“你什麼時候也用保鏢了?還派人跟著我?差點以為是冤家對頭呢。”
“有個喊打喊殺的老婆,家裡面要多備些關鍵時候能打架的人。不是派人跟著你,是派人去接你,正巧趕上你出門,我就讓他們等你事情辦完了再請過來。”
“我什麼時候喊打喊殺?都是別人對我的。”不服氣,“我是和平主義者。”
“是,是。”他演得誠惶誠恐。
“不過——”我和他五指交握,“能在平安夜見面,我很喜歡。”
“聖誕夜都是家人一起過,至少平安夜想和你單獨相處。”他的本意如此。
“而且是我們第一次過節。”聖誕節,也是白色情人節。
“也是第一次約會。”平時,最多吃個飯。
我想了想,真的,和海粟認識很多很多年了,這樣的純約會竟然是第一次。相親那次不算,蜜月也不算。
“海粟,事先宣告,你可得贏至少一隻半人高的熊寶寶,不然我不走。”我拉著他打算玩上一圈遊戲先。
“我盡力而為。”他習慣被當成正常人了。眼睛看不見,聽聲音或者可以。
想起來簡單,做起來還是天方夜譚。在一個射擊玩具槍的帳篷前,弄了半天,貼進去的錢購買十隻維尼,他卻連尾巴都沒碰到。
“老闆,要不我送您一隻?”攤主熱心建議。
“老闆?”我聽著奇怪,“難不成這遊樂園活動室海粟你辦的?”
“時間太倉促,只能簡單安排。”海粟又給了一張大票,要再接再厲。
我望著他專心聆聽的認真模樣,不知說什麼才好。我不過說小時候錯過遊樂園的機會,他就整個小型的出來。我看著四周,那些孩子的歡呼和大人們的掌聲,那些精彩的表演和美味的食物,就像是童話裡夢幻般的存在,卻如此真實地呈現在眼前。海粟給我的,不只是一個遊樂園,還補全了年少時的遺憾。在那份遺落被填滿的同時,我的心與他共鳴。
“中了,中了。”攤主比我們還高興,手舞足蹈。
“真的麼?”我想得太入神,沒注意,“把大熊給我。”拍手稱快。
誰知,攤主抱來一隻不太大的紙盒,“大熊是給一等獎的。”
“你那麼興奮,難道不是一等獎嗎?”我看攤主簡直跟中了彩票似的。
海粟笑著不說話。
“老闆射中了特等獎啊。”當然可以興奮,多不容易啊。
我看著眼前小小盒子,再看看架子上和我一樣高的熊寶,“特等獎的玩具比一等獎的小太多了。”
“老闆娘,您開啟看看再說。”神秘兮兮。
海粟還是笑,卻加大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