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撿到,前來尋朱釵的丫鬟見到,硬說是冰憐偷的。
玉皓辰當時就陪在傅裴瑤的身邊,衣著襤褸的她在衣冠顯赫的他面前就像一個跳樑小醜一般,那麼卑微地說:“我沒有偷,真的沒有偷……”
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目光沒有平日的冷,是怯懦,在他面前獨有的怯懦。
她的辯解卻沒有獲得他的相信,玉皓辰只是冷冷地丟下一句:“裴瑤,既然她偷了你的東西,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冰憐被傅裴瑤關進了柴房,不給吃,不給喝,餓了整整三天。三天的時間,流乾了這輩子所有的淚,剩下的是心死如灰的寂滅。
一顆真心換不回一顆真心,哪怕是海洋中的一滴水那麼一丁點兒也沒有,換來的只是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和無情。
最後她咬破了自己牙齒裡的毒藥,那是作為一個殺手在任務失敗時隨時準備結束生命用的,當玉皓辰趕到的時候,早已來不及挽救。
花一般的生命即將枯萎,痴痴地帶著絕望望著門口修長的白影低喃:“為什……麼不肯相信我?你,應該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我死了,你是不是很快就會忘記我了?如果王爺還能記得我,那麼請王爺記得曾經有一個叫姜纓兒的女子一直將你放在心上。我不是冰憐,我是姜纓兒……”
她的真名叫姜纓兒……
薄薄的紙張上大致講清了姜纓兒的身份,靜汐一面豁然開朗,一面有疑竇叢生。
她自然是聽說過冰憐,卻從來不知道冰憐就是姜纓兒,恐怕這世間也沒幾個人知道冰憐就是姜纓兒,知道的應該就只有玉皓辰自己罷了,但玉皓辰不可能將這些事告訴獨孤影啊?
獨孤影從哪裡得來的情報?
玉皓辰非將自己喚作姜纓兒,難道是因為對冰憐心中有愧?
纖長的手指將手中的紙條撕得粉碎,面容冷清,冰雕玉骨般負手而立,道不盡的風華無雙。
玉皓軒來到地牢中,隔著鐵欄看到的是白衣女子略顯單薄的背影,回眸,眼底如寒潭般幽遠深邃,水色的唇瓣微微彎起一個勾人的弧度。
玉皓軒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會令人著迷的女人。
“你殺了竇祖年。”
不是疑問,是肯定。
靜汐斂襟坐到角落,垂下嬌好的面容,不以為然:“對。”
玉皓軒對她的坦白倒也不覺得詫異:“為什麼殺他?”
“殺人一定需要理由嗎?”明眸一陣冷意,嘴邊確實一抹春暖花開雪霽雲消的柔和笑意,“我殺了人,你不正好有藉口殺了我嗎?”
玉皓軒望著靜汐那一抹笑容,沒來由地一陣火氣,卻硬生生壓下:“姜纓兒,別以為朕會這麼輕易放過你。朕擬旨賜婚,你卻在大婚之日逃走,就這一條罪名也足夠將你處死了。”
“當皇帝的都喜歡用死來嚇人嗎?”
“你——”玉皓軒簡直有種要吐血的衝動,“你究竟有什麼不滿?晉王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麼還想逃走?”
靜汐明白,說到底,玉皓軒還是想從自己嘴裡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更多關於玉皓辰的事。果然,帝王心,連自己最信任的弟弟也依舊會心存猜忌。
看來,傳說皇上和晉王感情甚深也不過是表面的,誰知道彼此的心裡在想些什麼,背後在做些什麼。
“玉皓軒,你這麼在乎我的身份,是因為擔心玉皓辰還是因為忌憚玉皓辰?”靜汐漫然而道,連名帶姓,從心底根本沒有將玉皓軒當做皇帝。
“放肆!朕的名諱也是你叫的!”玉皓軒不禁動怒,被靜汐點到痛處,心下一陣冰涼。是啊,他究竟是擔心還是忌憚?
小他六歲的玉皓辰心思縝密,聰明過人,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令敵人聞風喪膽,在天啟,有幾個敢在玉皓辰面前叫板?
他的母后還在世時,對玉皓辰的寵愛多過自己,甚至曾一度想將玉皓辰推向帝位,這些,他能不介懷嗎?
玉皓辰以前幫助自己奪位,無心皇帝的寶座,可現在呢?現在的玉皓辰對帝位又懷著怎樣的心思?嘴裡說著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要一生一世都信任對方,他卻無法真的做到。
靜汐卻咄咄逼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是擔心還是忌憚?”
玉皓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想回答,沉默,以一個帝王該有的姿態沉默著。
靜汐冷笑出聲:“還是我幫你回答吧,你擔心不假,但忌憚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