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好這些,才坐下來梳理起頭髮。
他不知道吉祥門的人平日作何打扮,反正按著傳聞裡將人說的神乎其神的樣子來。
又覺得自己像在cosplay,心裡更是打了雞血似的又興奮又亢奮。
隨意將披散的黑髮挽了一股用紅繩紮起來——這還是從丫頭那裡借來的。
又用準備的狐毛在上頭繞了一圈繫好,和腰帶上的是同色同款,有點上下呼應的意思,尾端故意懸下一小截來,散在黑髮上,從背後看簡直要讓人懷疑這長身玉立的公子是某隻狐妖變化來的。
等把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了,他還覺得缺點東西,在山洞裡轉了一圈,啊的一聲,從包袱裡掏了硃砂磨和一隻小毛筆,跑到水邊對著裡頭的自己看來看去,最後在眼位的地方點上了一顆紅痣。
那原本俊帥出塵的樣貌,頓時顯出了幾分飄渺氣質來,可顧盼回眸時,又讓那一點紅痣帶出一些風華絕代。
他對著湖面開始自我暗示,自己給自己設定了一套角色大綱:曾小賢,吉祥門弟子,從未下過山,性情冷淡不愛與人多話,隨時隨地一副看破塵世的樣子,身手高超,除魔衛道。
暗暗背了好幾次,他再睜眼,將自己的面部表情統統收起來。就如同他剛穿越來這個世界時,什麼都不知道,只得閉嘴不說話,暗地裡打量這個世界,讓自己快速地適應下來。
回想那時候的心境——在這世上和誰都無關,沒有人認識真正的自己,自己也無法依靠任何人。倒是找到一些感覺了。
拍拍臉,他在內心給自己點了個贊,然後回洞收拾包袱,慢吞吞下山去也。
直到當天傍晚,他才進了那個傳聞受災嚴重的大鎮。剛到鎮門下頭,他就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氣息。
倒不是想學神棍,真的就變成神棍了。
這種氣息哪怕是普通人也能感覺到,是一種死氣沉沉的,沒有活物的感覺。
他趁著太陽還沒下山,匆匆進了鎮裡,準備先找個地方住下再探究竟。結果一進門,他就愣住了。
這哪裡像傳聞裡的大鎮?街道上空蕩蕩的,四周房屋門窗緊閉,白雪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有些地方有髒亂的腳印,四下散著,還有些房門口掛著的門匾都落了下來,砸在雪地裡,又因一夜大雪蓋了半邊文字,看不出原來樣貌。
一些寫著“糧”字的藍色幡布,不知為何掉在階梯上,被踩滿了黑色腳印,
樊雪寒心裡隱隱覺得不妙,順著大路一直直走,到了大概是鎮中心的位置,才發現一些“炫”。
準確來說,那隻能算是屍體。
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或靠在一起,或倒在一處,看模樣似相依偎著,卻都已經凍得僵直了。
樊雪寒心裡發緊,無論是生前還是現在,他都未見過這麼多的死人。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