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侍衛道:“宮中有令,這裡……不能隨便下去。”
“是你們不能,不代表我不能。”胡小海擺擺手,“行了都回去吧,我是在幫你們宮主,多的話我也不說了,更不用你們謝。不客氣啊。”
侍衛:“……”
這位軒轅國的少主未免臉太厚了點。
只是搬出宮主的說辭,他們不敢阻止。只得看著二人慢慢消失在小路下頭,很快,就因為視野的角度問題而看不到了。
幾個侍衛在上頭互相商量了一下,又匆匆往回走去。
這小路十分難走,有的地方看起來就像根本沒有路似的。雪地很滑,本就不好站立,越往下它以一個奇特的弧度挑戰著地心引力,莊夙顏終於走不下去了。將臉側了側,道:“閉上眼睛。”
“啊?”胡小海一路膽戰心驚,總覺得莊夙顏一低頭好似就能將自己整個人甩下去。
他不由自主地勒緊了男人的脖子,莊夙顏翻個白眼,“我要喘不過氣了。”
“……啊,哦,對不住。”胡小海趕緊鬆了鬆手,就這麼一瞬間,莊夙顏突然抬腿一蹬旁邊山壁,整個人凌空飛了起來。
“啊嗷嗷嗷——”
響亮的殺豬般地慘叫從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莊夙顏揹著個人,速度慢了許多。每一步都剛好踩在一個結實的著力點上,彷彿精心計算過,飛快地朝下掠去。
胡小海只覺得自己在坐過山車,而且是一直往下的過山車,整顆心因為重力原因提到了嗓子眼兒,心裡空落落的,頭皮發麻,刺激得他不叫出來好似就會瘋了一樣。
莊夙顏用最快速度下到底,剛往地上一落,胡小海的嘴就閉上了。
王師搖了搖腦袋,將人放下來,只覺得耳邊還是那慘不忍睹的聲音在迴盪——簡直堪稱餘音繞樑三日不絕於耳。
胡小海一頭的頭髮都快立起來了,伸手顫顫巍巍地將發冠扶正,舉目四望。
轟鳴的海浪比起在上頭聽到的,這裡更大聲了,彷彿震顫著心肺似的。
這下頭居然有一小片天然的沙地,沙地上有很多小洞,小螃蟹因為陌生人的到來迅速橫行著從沙地上穿過,紛紛回到了沙洞裡。
再遠一點的地方,峭壁突出來,被常年的海浪拍打形成一個奇特的形狀,礁石在前方聳立著,被海水淹沒了大半,沙地也淹沒在了下頭。
只有他們站的這一方天地暫時看來是安全的。
莊夙顏將他放下之後,人影一閃也沒了。隔了會兒不知道從哪兒“飛”了回來,道:“只有這裡可以站人,其他地方不可能有機關。”
於是胡小海就揹著手在周圍轉了一圈,除了沙地,大海和峭壁,其他什麼也沒發現。
海風將他的頭髮吹得“洶湧澎湃”,他不斷拿手去拂遮住眼前的頭髮,一邊大聲道:“不會在沙子底下吧?”
莊夙顏搖搖頭,他們都被這海浪聲吵得有些心浮氣躁了。王師低頭走了一圈,將手覆蓋在一塊沙地上,按了按。
“看不出來……”
胡小海嘆口氣,往沙地上一坐,曲著兩條腿看遠方大海。
有拍在礁石上的海浪星子濺到臉上來,帶了一股子鹹溼的腥味,大概是因為石頭上有大片大片青苔的緣故。
他拿手指摳了兩下,滑不溜秋地,有點噁心的感覺,猛然神色就是一頓。
他看著不遠處一塊大礁石,上頭……奇異地乾乾淨淨。
“那裡……”他站起來道:“夙顏,你看那塊石頭。”
王師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幾步就躍了過去,站在上頭道:“怎麼了?”
“太乾淨了。”胡小海說著,突然莫名就覺得,這浪頭好似突然小了好多。海浪的巨大轟鳴慢慢安靜了下來,彷彿這一片大海突然就成了死海。
胡小海想到什麼似地道:“今天晚上……是滿月嗎?”
莊夙顏皺起眉,想了一下,“應該剛好是。”
胡小海低頭思索起來。
潮汐這種詞現代人不陌生,每年的錢塘江大潮,因為太陽,月亮,地球幾乎在一條直線上,所以這天海水受到的引潮力最大。錢塘江潮汐是世界三大潮湧之一,每年都有許多人前去圍觀,潮汐最大時,洶湧到甚至能將堤壩也沖垮的程度。
大自然的力量總是不容小覷,讓人既敬畏又覺得神奇。
胡小海當然不覺得,這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今日剛好就是農曆八月十八,讓那引潮力最大化之類的。
按照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