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氣不過。

“公子，你也管教管教你個野女人。”她不平地說，心想，如果是她，絕不會放著公子一個人不理的。

涼淡淡笑著，眼中藏著愁緒。他多少還是介意的，卻不知要怎麼做，誰讓他用自己作交換硬是要她下嫁呢，不過無顏對浮遙也是無愛的，他清楚這一點，卻不能減輕心裡的沉重。無顏對他也無愛，卻能嫁給他照顧他，那麼對浮遙，是不是也一樣，如果浮遙以什麼為交換，她是不是也會委身。

一腔抑鬱無處發洩，等看到掛起的紅燈籠時，所有的煩惱都會一掃而空。他病好後，無顏隔幾天就會跟他同房，當然還是什麼也不做，但她會抱他上床，會細心地替他塞好被子，會伸手摟著他，這樣的溫柔別人一定感受不到。

“涼，百里一族中可有你覺得資質出眾的孩子？”她面向他問。

他不喜歡把公事帶到床上，聽她問卻沒有意見，略一思索，他搖了搖頭，“小一輩中，沒有特別優秀的人才，都是跟當今皇上差不多的孩子。無顏是想廢帝嗎，更換帝王不是小事，還得從長計議。”

“我知道，只是問問。”她並不打算因為一個人的性取向斷了他的前程，如果勤治能學好，她不會去動他。

“嗯。”他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不管她想做什麼，他都會幫她的。

那種考慮的神情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無顏想，在他的眼中她又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他看錯了才會跟她在一起，究其原因，她也是因為畫中的女子跟她相像才篤定他會受制於她。

“涼，還記得初見時，你給我的那幅畫。畫裡面跟我相像的女子是誰？”

他垂下眼，淡淡笑著，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目光，“那個人就是你。是我以前根據鳳女預測畫的。”

鳳女……她想到什麼，追問道：“你說過如果我是鳳女就會幫我，為什麼？”

這也許是告訴她一切的好機會，他想，卻開不了口，那個理由跟他現在的身份會不會被她討厭。頓了一下，他說：“幫忙鳳女成為世上最尊貴的女子，是我的夙願。”

“最尊貴是指什麼？”如果是鳳女的命格，不怎麼嫁給誰，她都是最尊貴的。

“比如……女皇。”他輕聲吐露出那個詞，看了一眼她的臉色，至今為此，他還沒有聽她提起過要成為女皇。“我會幫你的。”他急忙加了一句。

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用陌生的目光看著他，“如果我成了最尊貴的女子，你不就成了最尊貴的男子？”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我不是為了這個。”怕她誤會，他焦急地解釋著，卻看不到她一絲動搖的痕跡。

“我明白了。”她冷淡的說，環著他的手臂沒有移開，對涼來說卻成了煎熬。

“我真的……”

“不用說了。”無顏淡淡地阻下他的話，顧自閉著眼睛，“或許是天性，我不會相信任何人，對你也一樣。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只會照自己的理解去想。還有，我從沒想過當什麼女皇，你的願望可能要落空了。”

沉默地看著她，涼的眼中有自己的堅定。就算她沒有成為女皇的野心，天下大任遲早會落在她的肩上，這是大勢所驅。不得民心的皇上將來成年了，大臣也不會將大權交還給他，百里一族沒有像樣的男子繼位，強硬的無顏就成了繼位最好的人選。在那天來到之前，他會盡力幫她鞏固勢力，皇位會是她的，天下也會是她的。這就是他娶她的目的。她總有一天會明白他的苦心，等到那一天，若她想要自由，他就放她自由吧。悵惘閉上眼，他輕輕靠近她，胸中打不散的憂愁迷漫不去。

“接近你的人，都胸懷大志呢。”蛇靈嘲諷道，“相比之下，浮遙倒可愛得多。”

他們都是一樣的，不管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她都不理會。除了赫連笈，他想要的，她絕對不會讓他如願。但是他和他們也一樣，都是懷著目的來到她身邊，她就在活在這樣的人中間。這樣很好，如她所設想的生活，她不用去相信任何人，也不怕辜負了誰的期望。

以為自己保持原樣，心上小小的變化卻逃不開浮遙的雙眼，他最會看女子的臉色，一眼就看穿了無顏的心情。

“怎麼了，跟駙馬爺吵架了？”他調侃道，知道兩人的個性是絕不會吵起來的。見她不語，他倒意外自己猜中了，難道駙馬對她的影響有這麼大嗎。從背後環上她的腰，他笑著把頭靠在她肩上，“讓我猜猜是為了什麼？”

冷冷看了他一眼，無顏沒有心情跟他閒聊。

“是他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