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不見隔壁房間有人進出的聲音。夜寒露重,他內傷未好又衣衫單薄,怎麼受得了這冰冷?想給他送去一件驅寒的衣裳,走到門邊卻又默默的退了回來。
今日絕情絕義的是她,現在又來對他表現出關心和擔憂,這算什麼?該斷不斷,將來怎麼辦?只是。。。。。。一顆心就是莫名的憂慮著,四肢和思想一起焦慮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心一寸一寸的在飽受煎熬。他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樣,隨便找個地方坐到天亮?這該死的怪癖什麼時候可以戒掉?
輕輕推開門,隔壁的房間仍是一片漆黑,她心裡一緊,再也顧不得什麼,拿起外袍便往外跑。糾纏本來就不少,也不差再多一樁,他有傷在身,她不能不顧。
梅大娘房間亮著燭火,她吸了一口氣,終是敲響了她的房門。
開門的卻是梅夫,她一怔,脫口問道:“我家相公呢?”
梅夫憨憨地笑著,把門拉開,房內,馮跋坐在桌旁,手裡拿著一本兵書,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臉。
只一晚上不見,這時候見到他竟有一種千言萬語無從說起的感覺。他的眼神依舊清寒,卻已不似下午的冰冷刺骨,一張俊顏由於失血過多仍有那麼一絲蒼白。
“我。。。。。。”她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能,只得顧左右而言他,“那個。。。。。。梅大娘呢?”
“我娘給恩公燒熱水去了。”梅夫見她不進來,以為是因為自己在場礙事,便笑笑道:“我去幫忙。”
說罷,一溜煙跑了。
楊曦靠在門邊,低垂著頭,心中泛過一絲絲酸楚和委屈。
他在這裡好得很,她卻像個傻瓜一樣擔心焦慮了大半夜,她根本就是個大笨蛋!
“我先回去了。”咬了咬唇,她轉身便走。
笨蛋!大笨蛋!笨死了!嗚嗚嗚——
揉揉眼,再揉揉眼,還是看不清前面的路,她狠狠跺了跺腳,心中更覺委屈。
什麼破地方,什麼破時代!她要回現代,要回二十一世紀,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這裡!管他什麼馮跋什麼慕容雲,管他什麼婚約,管他!她只想過自己的生活,只要過自己的生活,這個時空所有的一切她再也不會去在乎!
她誰都不在乎!
“混蛋!”馮跋你這個混蛋!混蛋!
為什麼要招惹她?為什麼不讓她安心呆在慕容雲的身邊?為什麼要攪亂她的生活?為什麼。。。。。。在她來到這個時空的時候,不是第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就在她忍不住哽咽起來時,一直緊隨在她身後的人一聲無聲嘆息後,倏地打橫抱起了她。
一絲驚嚇一絲慌亂後,她把頭深深埋在他懷裡,不掙扎也不說話,任由他抱著自己去天涯,或是海角。
幾度驚心亂,桃花片片開。這一刻在他懷裡,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安定和幸福。
馮跋哪都沒去,只是抱著她輕輕躍上房頂,在最高處坐落,緊緊擁她入懷。
繁星朵朵遍天盛開,晴朗的夜空沒有一絲烏雲。明月高照,月色下,他的目光溫潤如流螢,他的懷抱溫暖如烈陽,他陽剛的氣息籠罩了一天一地,裡裡外外,蠱惑著她的身心。
“為什麼是我?”
想了很久,終是想不透。天底下,對他仰慕愛戀的姑娘何其多,他為什麼獨獨對她如此?
他沒有說話,只是把下巴頂在她頭頂上,輕柔地磨蹭。
他的味道總是那麼好聞,清清爽爽的,沒有任何薰香香氣,簡單純粹,卻總是令人陶醉。她閉上微微苦澀的眼,漸漸放鬆了自己。“我們是不是認識了很久?”
如此月下相依,擁星入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覺,怎麼會是第一次?奇異的熟悉到底來自何方。
他還是沒有說話。幽靜的夜空裡,只能隱隱聽到他平穩呼吸的聲音。她想抬頭看看他的臉,螓首卻被他大掌不輕不重的按在胸前。月色下,無人能偷窺到那雙幽深的眼眸裡寫滿的沉痛和哀傷。
寒冬月夜,蟲鳥滅跡,天地間安靜寧謐,兩個相依偎的人,聽著彼此的心跳,各懷心事。
“給我唱首歌。”良久,他忽然道。
“我不。。。。。。嗚——”
拒絕的話語還未說完,他冰冷的唇已經覆蓋在她柔軟紅唇上,輾轉悱惻,肆意狂奪。
她舉起小手敲打在他堅硬的胸膛上,卻無力推開他。如此霸氣彷如懲戒一般的深吻,結束在她窒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