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澈身形一閃,躲過,冷笑:“龍城少君幾時變得這麼小氣,連幾塊水晶也捨不得?”
“反正就是不行。”從他手裡取回,仔仔細細審視了一番,確定沒有受損,才小心翼翼放進懷裡,馮素弗瞪了他一眼,撇嘴道:“若是魔女送你個東西,看你舍不捨得讓與別人。”
原來是曦兒送的東西,怪不得他那麼緊張,夜澈瞟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底有點羨慕他。雖然相處多日,他也看得出來楊曦和馮素弗的關係並不像外人看到那般,可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那份默契,就連馮跋也不一定能比得過,更別說他自己了。
這麼久以來,她什麼時候送過他一點半點的東西?從前沒有,如今又出了赫連栩這事,她把所有人排擠在心門之外,往後,想要得到她一丁點在乎更顯得困難重重。
他遙望遠方,低喃:“若是……一輩子只能遠遠看著……”
“我不會只遠遠看著。”馮素弗越過他,大步走遠,清朗的聲音迎風響起:“我會近近地看著,直到我死。”
夜澈高大的軀體微微抖了抖,想著他的話,想著過去的一切,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夕陽落下,滿山金黃。
那夜,馮跋敲響戰鼓,三軍整裝,兵臨城下。
大戰,一觸即發。
☆、第365章 浴血奮戰
天微亮之時,軍鼓雷鳴,皇城城門大開,成千上萬的大軍整裝齊發,由大將軍馮興帶領的先鋒部隊出城迎戰。
大風起兮,馮跋高坐在戰馬上,冷眼遙望著昔日的戰友,如今的敵人。他的身前是一身戎裝的楊曦,他曾說過,從今而後不管他在哪都會帶著她,就算他出戰,戰馬上也一定會有她。
迎著風,她把頭埋入他的胸前,閉目凝聽他的心跳。這一生,她雖霸道,卻從未如此任性過,可這一次,她只想每時每刻和他在一起,不管是任性還是不懂事。她不管。
馮跋一手攬過她的腰,飲月刀在身際高高立著,泛著懾人的寒光。他舉目遠望,低沉渾厚的聲音隨風送去:“降,仍是我大燕的臣民,戰,殺無赦。”
那一端的馮興聞言一震,虎軀直直坐於戰馬上。他曾經是馮跋的副將,自己跟他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對他的敬佩和畏懼同生。這一戰本就非他所願,他身後計程車兵也都是皇城親兵,大部分都不願意和自己的同胞開戰,奈何他一家老少全都在司馬德政手裡,他不戰,他的家人難逃一劫。
馮興緊握右拳,提著內力沉聲回道:“將軍,這一戰屬下是身不由己,還望將軍攻下城門後,能善待城中的百姓。”
他身後計程車兵個個臉色如土,悲慼頓起。
這一戰,他們面對的是從前最敬畏崇拜的燕國戰神,誰心裡都清楚明白,他們只是東晉四皇子送出去的犧牲品,用他們來消磨龍城大軍的軍心。自相殘殺,不管是勝是敗,所有人心情都一樣的沉重難安。司馬德政想要的就是這效果。
自己人打自己人,就為了滿足他國執政者的野心和慾望,他們……這算什麼?
人人心中鬱結難平,甚至有些士兵手裡的兵器無力地垂下,根本沒有戰鬥的慾望。
遠處的龍城大軍先鋒部隊領將,高坐馬背上的馮素弗,遠遠見此,朗聲道:“你們都是我大燕的好士兵,將來不管是慕容家族執政還是我馮氏掌權,我們依然是燕國的臣民,可若由司馬德政掌權,大家就成了名副其實的亡國軍,我們的家人也會將成為亡國奴,終日受到欺凌壓迫。將士們,這種生活,是不是你們所想的?”
自然不是!
皇城親兵人人面有憤色,誰也不想做亡國兵,誰也不願讓自己的家人做亡國奴!有計程車兵默默流下憤恨不平的淚,甚至有人把手中兵器一扔,高呼:“我不要做亡國兵!”
“對!我們不要做亡國兵!”一呼萬應,不少士兵把兵器一扔,垂首而立。
“將軍,怎麼辦?”騎馬在馮興一側的副將細聲問。
馮興握緊手中韁繩,保持著沉默。
說起來他和馮跋還算是遠親,本來就不該與他對戰,可是,他的家人……咬了咬牙,他忽然張大憤怒的雙眼,手舉大刀,恨聲道:“將士們!拿起你們手裡的兵器,我們不做亡國軍,我們的家人也不做亡國奴!拿穩你們的兵器,我們--攻城!”
一聲令下,他掉轉馬頭,領先往城門狂奔而去。
將士們在片刻的怔愣間,忽然歡呼聲頓起,重新撿起兵器,步伐整齊,向皇城攻去。
不做亡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