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
對著天空甜甜一笑,黎雅收回目光,拿起賬本翻看。另一邊,在安可的指引下,凱騎馬帶著安可狂奔了好久,才到達一處金字塔。
翻身下馬的時候,凱不禁抽了抽嘴角。
黎雅沒讓這個王后獨自一人離開是多麼正確地決定啊,這地方離底比斯城也太遠了吧?他騎馬狂奔用了兩個小時,這要是一個女人徒步,還不是黎雅那樣女人,而是一個正常的、柔弱到走兩步就會氣喘的女人,嘖嘖,少說也要走上一天半吧?
這裡是城外,也沒個能吃飯睡覺的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這王后是怎麼想的?竟然想要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凱站在馬匹旁邊,拉著韁繩,看著安可一步步走到金字塔的旁邊,伸手,輕撫面前的磚石,動作輕柔得彷彿在撫摸情人一般。
凱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座金字塔。
王后無論如何都要來的這座墓,應該是已故的法老的陵墓吧?
收回視線,凱背靠著馬身,閉目養神。
“圖坦卡蒙,對不起,今年來晚了。”安可站在巨大的金字塔腳下,撫摸著粗糙的磚石,然後輕輕地,把臉貼了上去。
曾經以為,那座王宮是她和圖坦卡蒙之間擁有最多回憶的地方,那裡應該是她離她最近的地方,所以圖坦卡蒙去世之後,她拒絕了皇太后要求她改嫁的提議,固執地守在王宮裡,固執地守著圖坦卡蒙留下的一切,包括那個王后的位置。
可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逐漸發現,那座王宮已經不是那個充滿甜蜜回憶的王宮了,她在那裡找不到圖坦卡蒙的影子,也找不到曾經的快樂,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皇太后重新構建起的這座與之前的一模一樣卻又完全不同的王宮。
然後,她才發現,只有這裡,只有在這座墓的旁邊,才是她距離圖坦卡蒙最近的地方,是她唯一能夠找尋到圖坦卡蒙的地方。
她明明比圖坦卡蒙大了四歲,卻一直是被圖坦卡蒙包容、保護著的,現在圖坦卡蒙一走,她卻連他留下的東西都保不住。不是皇太后對她不好,只是面對權力,她們母女的感情日漸淡去,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相處了。
好累……
“圖坦卡蒙,我是不是太沒用了?我是埃及自古以來最沒用的王后了吧?”蜷縮著坐在地上,依靠著巨大的金字塔,安可將臉埋進雙腿間,一開口,委屈的淚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可是怎麼辦?我該怎麼做?好累啊,我真的好累,呆在那座王宮裡,我一點都不快樂,我以為母親是愛我的,可是她卻更愛權利,我以為她至少會給我留下回憶,可是她卻破壞了一切。怎麼辦?在那座王宮裡,我已經找不到我們的曾經了,怎麼辦?圖坦卡蒙,我該怎麼辦?”
安可由低聲啜泣逐漸轉為嚎啕大哭,哭聲中濃烈的悲傷和委屈驚擾了閉目養神的凱。
搞什麼?自言自語就得了,怎麼還把自己給說哭了?這是想起了什麼?怎麼哭得這麼慘?
凱活這麼大,很少接觸女人,比較熟悉的,也就只有奧羅拉和黎雅。
奧羅拉是他觸及不到的女人,只能遠遠地看著,短暫的交流中,他也只瞭解到奧羅拉的快樂和堅強。
至於黎雅,那根本就是個披著女人皮的男人,想要了解女人,就完全不能用黎雅來舉例,如此特別的女人,全世界獨此一份了。
所以在他的面前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還哭得驚天動地的,這種狀況凱還是第一次遇見。
安慰?為什麼?憑什麼?如果是奧羅拉在他面前哭,他一定使勁渾身解數去安慰,可惜,眼前的這個不是奧羅拉。
所以,就讓她哭去吧,哭夠了就不哭了。
005 一家團圓
九月,這是北半球開始擺脫酷熱進入涼爽秋季的時節,但是對於埃及來說,季節絲毫沒有因為時間而出現任何變化,炙熱的陽光依然肆無忌憚地烘烤著大地,升騰的水汽扭曲了視線,讓人錯以為自己面前出現的皆非真實。
尼羅河邊,一支詭異的商隊正以超常的速度前行著。
可不是詭異嘛,你見過哪個商隊一行不到十個人個個殺氣凌然?你見過哪個商隊裝貨不用馬車而是直接套進麻袋掛馬背上的?那麻袋一個個還都是扁扁的,跟沒裝東西一樣?
你說他們是來採購的商隊?你見過來底比斯採購的商人嗎?在埃及有錢人最多、物價最高的地方,不賣貨反而採購?誰家培養出來的商人這麼有思想?
這一行詭異的商人不是別人,正是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