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鼻子了。只見花挺之衝上去護在弟弟面前,說:“三姨娘,其實我們也不想這樣。我們是有偷聽到父親與母親談論過這件事,但那時還沒有下定論。而且我們也不能做什麼補救,現在我們說的話有人會當回事嗎?”
離落看著顧之可憐兮兮的樣子,有見到挺之的兄弟情誼,不禁說起了那份刻薄,帶著幾分歉意說:“對不起了,挺之,顧之!姨娘不該嗔怪你們,的確不是你們的錯。剛剛是姨娘不好,不該對你們發脾氣。”
離落揉了揉太陽穴,坐到落落床邊,說:“姨娘頭很痛,想和落落說會話。”
花挺之聽了,順勢道:“姨娘,那我和弟弟先行離開。”說完,還狠狠地拽了拽已經有點傻愣愣的弟弟,客套地說:“願姨娘身體無恙,一切安好。”
待到花家兩兄弟都離開了,離落又抱著落落開始哭泣。門外不遠處,離花居的走廊上,被花挺之半拖半拽著走的花顧之傻傻地說了一句話“原理三姨娘也這麼兇。”花挺之也不知道有沒聽見,只是抿著嘴,臉上帶著一種不似九歲孩子該有的神情。
離花居,落落的房間,離落停止了哭泣,又開始陷入無盡的憂傷。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落落說話:“他騙了我!他不是真的愛我,他不是!”
看著離落的樣子,不知怎麼了,苡欣覺得很是心痛,這一刻她的樣子很像憂傷時的母親,甚至比母親更憂傷,至少母親還是抱著希望的。從這一刻起,苡欣決定成為落落,自己的母親為自己傷心已經是無法改變的現實,但是她不想再見到另一個母親再度傷心。
於是,他輕輕地呼喚:“娘,你不要傷心。”
只見離落驚而喜地望向自己,眼淚又開始湧現:“落落,我的好落落,你是不是記起什麼了?這麼些天,你第一次叫我!”
苡欣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它奪眶而出:“娘,我沒有想起什麼,只是很不想你難過!
撫著落落臉上的淚,離落笑得帶雨梨花:“落落,我的好孩子!”
苡欣突然很想知道讓離落傷心至此的願意,應該不是因為落落的入宮資格被奪。她試探地問:“娘,他是誰,是誰在騙你?”
這時,離落的表情凝固了,只聽她囔囔地道:“他是你的父親,花言之。”
苡欣目不轉睛,注視著離落。而離落的表情卻好像是在講述另一個與她毫無關係女子的故事。
她神色平靜,細細述說著:“8年前,當我還在南愈,還在雙己鎮的烏衣巷。你也許不知道吧,烏衣巷是南愈最有名的尋花問柳之所,而你娘我是那裡最有名的柳綠莊裡的紅牌姑娘。一次,你父親南下南愈談生意,那是我們第一次在柳綠莊相遇。從那時起,我便每每被你父親點見。我很明白,自己只是一個紅塵女子,雖是賣藝不賣身,但在旁人看來就是低人一等。”
她停了停,眼睛裡也開始有了神采:“但你父親對我說他愛我,還要娶我回家。他說他從不低看我,從來沒有將我看輕。他說我比那些大家閨秀,比那些千金小姐更出汙泥而不染。可這種話,我也聽的多了,也並不是很相信。可是,後來我信了,他真的不惜傾盡家財來給我贖身,將我安排在一個小院裡。他只在南愈呆了不到兩個月就回去了,臨走時,他說讓我等他,半年後會來接我。我苦等著我的愛,整整九個月二十一天,從那年的五月一直到來年的二月,足足297天。當我傷心絕望的時候,他派人給我送來了一封信,說是讓我再等等,他就快要說服母親,得到她的同意了。就這樣,我苦苦的等,苦苦的等。”
她的‘等’字拖得很長,像極了亢長的怨:“但,我沒等到母親接納我,她就長逝例了。這樣,我又在南愈獨自等了一年,等你父親的母喪期滿。最後,他娶我過門,我成了花家的三姨太。”
她說到這,眼睛裡開始滋生出幸福:“儘管我進門後,還是有人說我的閒話,但你父親很寵我。我也開始很用心地對家裡的每一個人好,希望他們來改變對我的看法。等到你的出世,你父親甚至將這別院的名字改做‘離落居’。”
幸福過後,她的身體有了輕微的顫抖:“可是,也就是從那時起,我越來越沒安全感。你出生的時候,那個老相士的話,給了我太大的驚喜和殊榮,讓我覺得你父親的愛一下子很不真實。但後來,你父親對我,對你,是一天比一天好,我也舊年慢慢寬了心。”
她顫抖地越來越厲害了:“但現在,他居然同意了唐婉的建議,把你的選妃資格送給了花蕊,而且,而且…”
她已經泣不成泣:“而